第170章 阴兵潜江夜无声,顾昭布阵诱龙王(1/2)

顾昭的青骓马在晨雾里走了半里地,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他勒住缰绳,侧身回望——茶摊前那截酒葫芦仍在摇晃,灰衣老卒的身影已融入街角的人流。

镇魂铃在腰间轻颤,他摸了摸铃身,指腹触到一丝阴寒,像极了长江底沉积的怨气。

“怎么了?”沈青竹的马凑近,她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剑眉微蹙。

顾昭松开缰绳,马蹄重新叩响青石板:“南陈水军的影子,缠上咱们了。”他声音轻得像风,“铁索横江。”

沈青竹的手按上剑柄,剑鞘与甲片相碰发出轻响:“龙啸天?那老匹夫的水军确实难缠,上个月在采石矶截了咱们三船粮草。”

“所以得会会他。”顾昭抬手指向长江方向,晨雾里隐约能看见江面上漂浮的船帆,“去江边。”

日头西斜时,顾昭蹲在老张头的渔船尾舱。

老渔夫正用破布擦着鱼篓,指节上的盐渍在夕阳下泛白:“顾先生要问的铁索横江?龙统领上个月刚换了新法子——铁链沉在水下三尺,每隔半里打个铁锚,船过的时候铁链一拉,再结实的船底也得被划开。”他突然压低嗓门,凑近了些,“不过前日夜里,我看见他的巡逻船往江中心抛了三车黑油,说是防着火攻。”

顾昭的指尖在船板上轻叩,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现代战术手册里的水战案例在脑海里翻涌——铁索横江是三国时的老法子,可龙啸天把铁链沉在水下,既防了火攻又避了视线,确实棘手。

他抬眼时目光如刃:“若我有兵能潜入水中,能否绕过铁链?”

老张头的手顿了顿,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来。

他扭头看了看舱外,确认没有旁人,才搓着盐渍手道:“能!江中心有段暗礁,铁链绕着礁盘走,底下有个丈把宽的缝隙。”他用鱼叉在船板上画了道弧线,“但得避开巡逻船的探照灯,那些船每隔两刻就会来回晃一次,照得江底跟白天似的。”

顾昭的拇指摩挲着腰间的镇魂铃,铃内传来阴兵们低沉的呜咽。

他忽然笑了,笑得像猎人看见猎物的破绽:“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阴兵也能渡江。”

夜色如墨时,顾昭的识海里泛起青光。

阴司镇魂殿的朱门“吱呀”洞开,三百道灰影从殿内浮起——这些阴兵生前多是战死的士卒,铠甲上的刀痕在阴火里泛着冷光。

“吞了这个。”顾昭摊开掌心,三十六片指甲盖大小的孟婆汤碎片悬浮在空中。

阴兵们的鬼火眼闪过疑惑,为首的阴将抱拳道:“大人,这是?”

“封了你们的阳气。”顾昭指尖点在一片碎片上,“龙啸天的巡逻船有观星师布的阳气阵,活人潜水会被探到。你们吞了孟婆汤,气息比江底淤泥还淡。”他抽出判官笔,笔尖蘸了蘸功德金光,“等下我在水面写‘潜·隐行’,你们便化无形。”

阴将的鬼面裂开一道笑纹:“大人要我们啃断铁链?”

“啃不断,就腐蚀。”顾昭的笔锋在虚空中划出金纹,“我让老张头备了火油包,你们埋在铁链的关节处。等子时——”他的声音陡然冷下来,“烧断这横江的锁。”

同一时刻,二十里外的上游码头。

沈青竹的玄铁剑挑开最后一盏灯笼,火星溅在草垛上,瞬间腾起一人高的火苗。

她翻身跃上屋顶,望着远处蜂拥而来的南陈水军,嘴角勾起冷笑——龙啸天的主力营在下游,可这把火,足够让他把战船全调上来。

“报——上游码头遇袭!”小校的声音撞进龙啸天的帅帐。

龙啸天正举着酒葫芦灌酒,听见动静“砰”地砸了酒坛。

他踩着案几跃上甲板,月光照在他腰间的铁索令牌上:“浪翻江!带三艘楼船去截退路,剩下的跟老子往上冲!”他拍着胸口大笑,声震江面,“顾昭那书生也配玩火?等老子把他捆了,要他跪着喝长江水!”

副将浪翻江抱拳领命,转身时瞥见帅案上的酒葫芦——葫芦上“铁索横江”四个刻痕,在月光下泛着冷铁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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