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阴兵夜行斩伪臣,冥簿显威震朝堂(1/2)
江承羽的马镫早被血浸透了。
他咬着牙攥紧缰绳,每颠一下,右肩的伤口就像被火炭烙过,疼得眼前发黑。
建康城的青灰色城墙终于撞进视野时,他几乎从马背上栽下来——那是他昨夜被顾昭的阴兵抽断的右肩,此刻肿得像发面馒头,连抬手擦汗都要借左胳膊的力。
护驾!护驾!宫门前的守卫刚要呵斥这个浑身是血的冒失鬼,就被他撞开了腰刀。
江承羽踉跄着扑到汉白玉台阶上,指甲抠进砖缝,喉咙里挤出哭嚎:陛下!顾昭那妖人用阴兵害我!他...他驱使黑白无常索命啊!
乾元殿里的檀香被这声喊惊散了。
南陈皇帝萧顼正端着茶盏,青瓷盏砸在龙案上,溅湿了半幅《平北策》。
他霍然起身,玄色衮服上的金线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传江承羽上殿!
江承羽连滚带爬跪到丹墀下,额角撞出的血珠顺着鼻梁往下淌,把朝服前襟染成暗红:陛下明鉴!顾昭那贼在营中养阴兵,昨日夜里突然召出两个长舌鬼,锁链上的铜钱刻着善恶有报,哭丧棒滴的水能蚀穿青砖!臣不过想探探他粮库虚实,他竟要取臣性命!他突然扯掉右肩的衣襟,露出狰狞的伤口——皮肉翻卷处泛着青黑,像被什么腐坏的东西啃过。
殿下的大臣们窃窃私语。
左仆射陈安之捻着胡须皱眉:顾昭不过是南梁的猎户出身,如何能驱使阴兵?
左相没听说过他在边境平冤魂的事?太常卿周伯远突然开口,声音发颤,臣有个表亲在寿阳,说他曾用判官笔写三日天谴,结果那伙屠村的马匪真在第三日被雷劈死了七个!
萧顼的手指重重叩在龙案上:荒唐!这等妖言惑众之辈,当——
一声闷响截断了圣谕。
陈安之突然捂住胸口,朝珠串子散了满地。
他脖颈暴起青筋,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挣出来,嘴唇乌紫得像浸了墨。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官服前襟渗出暗红,两个血字正从心口位置缓缓浮现,笔画扭曲如鬼画符。
救...救我...陈安之踉跄两步,重重砸在汉白玉地面上。
他的手指抠进砖缝,指甲缝里全是血,却再也没能爬起来。
殿内瞬间死寂。
周伯远的茶盏地碎在脚边。
他后退两步撞翻了香案,铜炉滚落时溅出的火星烫在朝服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陈安之胸口的血字——那分明是江总生前最擅长的飞白体。
又...又一个!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御史中丞李敬亭扶着廊柱慢慢滑坐下去,他的官服前襟同样渗出了血,二字正顺着肋骨往上攀爬。
他的喉间发出咯咯的响声,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手指拼命抓向虚空,最后定格在指向萧顼的姿势。
萧顼瘫坐在龙椅里,冷汗浸透了中衣。
他望着两具还在抽搐的尸体,突然想起三日前江总托人送来的密信——信里说顾昭的阴司镇魂殿能勾魂索命,他当时只当是江总被顾昭打怕了的胡话。
此刻龙案下的暗格里,那封密信还压着半块虎符,墨迹未干的清君侧三个字正刺得他眼睛生疼。
妖法!这是妖法!
快宣国师!快宣道士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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