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瘟疫未至人心溃,西凉先锋一夜崩(2/2)

鸣鼓。他对身边的传令兵点头。

牛皮战鼓的一声,南梁军的轻骑从两侧包抄而出,马背上的火把映得刀枪发亮。

西凉军前锋营的旗帜在混乱中倒了三面,剩下的士兵要么往马厩跑,要么跪在地上举着空碗——那是投降的暗号。

秦雨桐的剑挑飞一个阴兵的头颅,却见那散作一团黑雾。

她这才惊觉这些敌兵没有体温,没有血,更没有痛呼声。是幻术!她扯着嗓子喊,可士兵们根本听不见——他们只看见青面獠牙的鬼差举着锁链,看见李三浑身紫斑从土里爬出来,抓住离他最近的伙夫的脚踝。

雨桐将军救我!有个新兵哭着扑过来,秦雨桐刚要拉他,却见那新兵突然僵住,目光越过她肩头,瞳孔缩成针尖。

她转身,正撞进顾昭的视线里。

顾昭骑在枣红马上,玄色大氅被风卷起,露出腰间悬着的判官笔。

他身后跟着二十骑亲卫,每人手里举着写有二字的白旗——那是他让人连夜用黑布染的,在晨雾里泛着幽蓝。

秦将军。顾昭抱了抱拳,声音不大,却像根细针戳进所有人的耳朵里,你我本无仇怨,只是这西凉军...人心已散。

秦雨桐的剑指向他咽喉。

她能感觉到身后士兵的颤抖,能听见有人小声念着判官来了,能闻见空气里弥漫的尿骚味——这是她带过最精锐的西凉铁骑,此刻却连刀都握不稳。

退下。她突然收剑入鞘,反手抽了最近的百夫长一记耳光,都给我抬头!鬼能砍断你们的刀?能踏碎你们的马蹄?

百夫长捂着火辣辣的脸抬头,正看见阴兵的幻象被南梁军的火把照得透亮——那些的铠甲缝里,露出半截麻绳;的长发下,缠着根褪色的红头绳。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是假的! 这些鬼是拿草扎的!

顾昭的手指在笔杆上轻叩。

他早料到会有清醒的将领,但没关系——他要的从来不是全歼,而是让西凉军彻底失去战意。

放箭。他轻声说。

三支火箭划破晨雾,精准地射进西凉军的粮车。

火苗地窜起来,烤焦了车辕上的字旗。

士兵们望着被点燃的粟米,终于彻底崩溃——没了粮草,就算击退敌军,也得饿死在这荒野里。

金刀王跌跌撞撞冲出中军帐,正看见自己亲手训练的前锋营像被踩碎的蚁穴。

他松开攥了整夜的判官贴,纸片被风卷起来,掠过燃烧的粮车,飘向顾昭的方向。

他的声音像破了的号角,退回凉州!

秦雨桐望着满地狼藉的刀枪,望着被踩碎的军印,望着金刀王颤抖的背影,突然转身走向顾昭。

她的玄铁剑还在滴血,可眼里的锋芒却淡了: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顾昭翻身下马,拾起脚边那张判官贴。

朱砂字在晨光里泛着暖红,像滴凝固的血:我只是告诉他们,命运已经写好了。他把纸条递给秦雨桐,指尖划过她掌心的茧,而他们...信了。

西凉军的溃兵潮水般退去时,顾昭望着他们扬起的尘土,眼里闪过一丝锐光。

他知道,金刀王不会就此罢休——败退三日后,当西凉军在金刀王的严令下重新集结时,等待他们的,将是更残酷的心理绞杀。

此刻,阴司镇魂殿在他识海轻轻震颤,功德值的提示音像碎玉相击。

顾昭抬头望向天际,那里有片阴云正缓缓聚拢——那是属于他的,乱世镇魂曲,才刚刚奏响第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