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夜火焚营惊铁骑,秦雨桐初识顾昭(1/2)
三日后的寅时三刻,顾昭正用竹片拨弄药炉里的炭,火星子噼啪溅在青石板上。
沈青竹靠在廊柱上,剑穗垂落的银铃随着她呼吸轻晃——这是她昨夜硬要跟着来的,说是“伤在左臂不妨事”,可顾昭分明见她换剑时右手抖了半刻。
“顾公子!”风铃的声音撞破晨雾,她跑得发鬓散乱,手里攥着的信笺边缘被汗浸得发皱,“北周一队西凉军过了清河渡口,前锋离玉门关只剩三十里!”
药铲“当啷”掉在地上。
顾昭弯腰去捡,指节在石缝里扣出白印——西凉铁骑,他在现代战术课上研究过的狠角色。
马是漠北的汗血驹,人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狼崽子,正面冲锋时能冲散三万人的方阵,就像快刀切豆腐。
沈青竹的剑“嗡”地出鞘三寸,寒光映得她眼尾的泪痣更艳:“我去调边军。”
“来不及。”顾昭按住她的手腕,掌心还留着药炉的余温,“玉门关守军不过两千,西凉军至少五千。”他从怀里摸出张地图,是用树皮拓的,折痕里还沾着草药汁,“但这有处鹰嘴峡,两边是峭壁,宽不过两丈。”他指尖点在地图中段,“骑兵进了峡,速度就成了累赘。”
沈青竹俯身看地图,发梢扫过他手背:“你想伏兵?”
“明伏是死。”顾昭抬头时,眼底有星子在烧,“得借点阴司的力。”他扫了眼院角那株老槐树——树下埋着镇魂殿的阵眼,“今夜子时,我带一百轻骑进峡。你去调二十车火油,再找三十个手巧的,编五十条绊马索。”
“那你呢?”沈青竹突然抓住他的衣袖,像三日前昏迷时那样。
顾昭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放进自己掌心:“我去阴时室养伤。”他顿了顿,“顺便……召点帮手。”
月上中天时,鹰嘴峡的风裹着沙粒打在脸上。
顾昭蹲在崖边,看一百轻骑将火油罐埋进碎石堆,绊马索缠在半人高的矮树上。
他摸了摸怀里的判官笔,笔杆贴着心口发烫——功德值刚够召五十阴兵,这些由冤魂化的兵没有痛觉,能从石缝里钻过去。
“记住。”他对着空气低语,山风卷走尾音,“只烧粮草和马厩,别跟活人硬拼。”
黑暗里传来细碎的呜咽,像是风吹过空瓮。
顾昭知道,那是阴兵应诺的声音。
寅时二刻,西凉军的篝火在峡谷外亮起,像一串坠在黑丝绒上的红玛瑙。
秦雨桐翻身下马,皮靴碾过碎石的声音惊醒了守夜的小兵。
她扯下披风甩给铁鹰,发间的银铃随着动作乱响:“去查探地形,明日卯时拔营。”
“是。”铁鹰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刚要走,却见营后突然腾起火光。
“敌袭!”有人尖叫。
火舌舔着粮草车的油布,马厩里的汗血驹撞翻栅栏,铁蹄踩在燃烧的草垛上,溅起火星子。
秦雨桐抽出腰间的玄铁剑,剑刃映出她发红的眼:“铁鹰!带亲卫救火!”她翻身上马,“其余人跟我——”
“嘶——”
话音未落,最前排的战马突然人立而起。
马腿被绊马索勒出血,骑手摔在地上,后面的骑兵收不住势,连人带马撞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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