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集：老员工的“深情祝福”（2/2）

老夫子手指顿了一下。

吴老师笑着指他：“说的就是你。”

林姨是财务科老会计，戴一副圆框眼镜，镜片厚。

她写得最短，只有七个字：“账目清，人心稳，饭管饱。”

写完，她摘下眼镜擦了擦：“我算了一辈子数，最后发现，最难得的不是算对，是算准。”

老夫子把五封信按顺序码好，压在钛箔上面。

盒子里多了五张纸的厚度，但没满。

他从帆布包里取出第六张编号纸，摊在桌上。

窗外风停了，梧桐叶贴在玻璃上，一动不动。

老夫子刚把钢笔拧开，蘸好墨，活动中心门口传来一声咳嗽。

一个穿灰夹克的老头站在那儿，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他没进来，只站在门口问：“听说这儿收祝福信？”

老夫子抬头，认出来是原设备科的老张。

老张没退休前，管全厂所有备用零件的登记卡。

他走过来，把那张纸放在桌上：“我写了三遍，前两遍字太乱，这张是第三遍。”

老夫子接过，纸上有两处涂改，但字很工整。

开头写着：“1998年青砖计划，我负责登记每一颗螺丝的编号。”

他写到一半，突然抬头：“那天晚上，你和王工在东跨三梁下调试，我在值班室记数据，听见你们喊了一声‘成了’。”

老夫子没说话。

老张把笔递过来：“能让我签在这儿吗？”

老夫子把编号纸推过去。

老张低头写名字，手有点抖，但笔画很稳。

他签完，把笔还回来，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旧螺丝：“这是当年用剩的，编号b2-033-17，跟照片上那个一样。”

老夫子伸手接过。

螺丝冰凉，表面有细小划痕。

他把它放在盒盖内侧的小凹槽里——那里原本空着。

老张转身要走，走到门口又停下：“对了，那晚你们喊‘成了’之后，我偷偷在登记卡背面画了个笑脸。”

老夫子抬头：“还在吗？”

“在。”老张说，“我烧了三回，它都没掉。”

老夫子把螺丝放进盒中，盖子合上一半。

盒子里，钛箔、胶片、旧纸页、五封信、一枚螺丝，静静躺着。

他伸手去拿第七张编号纸。

帆布包口开着，露出里面一叠空白纸。

他刚捏住纸角——

门外又响起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