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集:老员工的“深情祝福”(1/2)

老夫子慢慢地将保温杯从桌角移到一边,杯子底部与木质桌面摩擦出轻微的声音,并在桌面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水痕。

他没有盖上盒子盖子,也没有收拾散落在周围的纸张。左手手腕处的伤疤依然裸露在外,阳光透过窗户倾斜而入,恰好照射在那条陈旧的伤痕上,使得它看起来有些许光亮。

随后,老夫子拿起放在一旁的帆布包,起身走向门口。在离开的时候,他顺手抄起了那个灰蓝色的金属盒子。然而,由于匆忙之间动作不够细致,盒盖并未完全合拢,其中一角银色的钛箔微微显露出来。

退休员工活动中心位于三号楼下东边,门牌号已经掉落了一半,只剩下这两个字孤零零地挂在那里。

老夫子轻轻推开房门,一股淡雅的陈皮茶香扑面而来。屋内十分安静,只有王工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靠近窗户的老位置上,聚精会神地使用放大镜研究着一份古老的图纸。

他抬头看见老夫子,笑了:“你这袖子,还是爱往上滑。”

老夫子没答,把帆布包放在旁边空椅子上,打开,拿出编号为“01”的特制纸,铺平,再拧开最粗那支钢笔,蘸墨,轻轻放在王工右手边。

王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我这手现在抖得厉害。”

“不急。”老夫子说,“写慢点。”

王工点点头,伸手去拿护手霜,抹了两下,搓热了才握笔。

他写第一句:“那时候机房没暖气,我们裹着棉大衣调参数。”

笔尖一顿,墨点晕开一点。

老夫子递过去一张吸水棉纸,垫在纸下。

王工继续写:“冻雨夜修线路,老夫子把手套塞给我,自己光着手拧螺丝。”

他写完,把笔放下,抬眼看着老夫子:“你还记得那晚吗?”

老夫子点头:“记得。你手套破了,我手套也破了。”

王工笑出声:“你那手套补了三回,最后补得比原样还厚。”

他签完名,落款:王建国·2024.10.17。

老夫子用放大镜看了眼签名力度,确认是本人写的,才把信折好,放进盒子里。

盒底钛箔上,多了第一封信的厚度。

李姨来的时候拎着个蓝布包,里面装着一叠泛黄的工资条存根。

她坐下就问:“要写几句话?能写多长?”

“一句话就行。”老夫子说,“想说什么就写什么。”

李姨翻开布包,抽出一张工资条:“这是我第一份工资条,手写的,当时发了八十三块六毛。我把它抄下来了。”

她提笔就写:“八十三块六毛,够买三十斤大米,够交三个月房租,够我攒钱给儿子买第一双球鞋。”

写完,她指着最后一行:“你看,‘球鞋’两个字我写了两遍,第一遍写歪了,怕你们看不清。”

老夫子没说话,只把那张纸小心抚平,放进盒里。

周师傅是焊工班的老班长,走路有点跛,是早年被飞溅火花烫伤脚踝留下的。

他坐下就问:“能用毛笔写吗?”

“可以。”老夫子说,“我带了宣纸和镇纸。”

周师傅从怀里掏出一支旧毛笔,笔杆磨得发亮。

他蘸墨,手腕悬着,一笔一划写:“焊枪喷火那年,我二十八岁。火花打在安全帽上,像星星掉进铁壳里。”

写完,他搁下笔,吹了吹墨迹:“这字不好看,但意思是真的。”

老夫子没接话,只把镇纸压在纸上,等墨干透,才叠好放进盒中。

吴老师是技校退休教师,说话慢,但每句都准。

她写的是:“教过三千七百二十一个学生,没一个叫错名字。他们叫我吴老师,不是吴主任。”

落款后,她加了一行小字:“其中有一个,上课总打瞌睡,后来成了技术部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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