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镜花水月（2/2）
缓坡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风卷着紫藤花瓣吹过，花瓣从战场那边飘过来，落在三个人的衣摆上。三个人都没说话，心里都在想着刚才那个少女的样子——三日月宗近在想她眉眼间的相似，石切丸在想她矛盾的灵力，小狐丸在想她消失时的花雨。远处的残阳慢慢沉了下去，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战场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个长得像三日月宗近、灵力又奇怪的新生付丧神，就像一场突然落下的花雨，在每个人心里都留下了一个解不开的谜团，连风都好像在帮着她保密，不肯多说一个字。
月黛宗近刚走出战场的范围，脚还没站稳，身体就突然晃了一下，她赶紧伸出手，扶着旁边的一棵树——这棵树的树干不粗，树皮上还有几道划痕，应该是刚才打斗时被刀划到的。可下一秒，她就感觉头皮一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变短，伸手一摸，才发现头发在飞快地缩短——原本垂到腰的长发，刚才还能绕手指玩，现在很快就缩到了齐肩的长度，发梢还轻轻扫了下脖子，有点痒。身上的素色衣袍也跟着往下滑，领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袖子长得能盖住手，指尖都露不出来，原来的成女模样，一下子就变成了幼女的样子，身高都矮了一大截，刚才能摸到的树枝，现在得踮着脚才能碰到。
她这才知道，自己实在撑不住了。刚才用镜花水月已经耗了不少灵力，后来又动手打架，灵力早就见底了，现在一放松，灵力一泄，就变回了本来的萝莉形态。月黛宗近抬手扯了扯滑落的衣领，把领口往上拉了拉，小声嘟囔：“还好刚才硬撑着走了，要是在那些人面前变回去，他们肯定会笑我，太丢人了，简直要社死。”说着，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飘在自己身边的光球——这光球是世界意识的化身，平时就跟着她，像个小跟班，刚才打架的时候，还帮她挡了一下敌人的攻击。她的语气里带着点埋怨，可眼神里却没真的生气：“都怪你，刚才非要我用那么强的招式，害我灵力耗得这么快，现在连衣服都不合身了。”
光球晃了晃，发出一阵淡淡的蓝光，好像在说“对不起”，又慢慢凑过去，蹭了蹭月黛宗近的指尖。光球的触感软乎乎的，像刚出炉的，还带着点温温的感觉，月黛宗近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消了不少。她叹了口气，把手缩回来，拢了拢宽大的袖子，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抱怨也不能把灵力补回来。得赶紧收集新的能量，不然我恐怕不能在这个世界待太久——上次灵力不足的时候，我差点连形体都维持不住，还是你帮我找了块灵力石才撑过来的。”
光球停了一下，悬在月黛宗近面前，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波动，频率慢慢的，像是在问“大人打算怎么做”。它跟着月黛宗近这么久，早就习惯了跟着她做事，不管是去危险的地方，还是做些别人眼里的“坏事”，它都从来不会犹豫，只会安安静静地跟着，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忙。
“想什么呢？我可没打算搞事，不会去抢别人的灵力石的。”月黛宗近一眼就看穿了它的想法，伸手轻轻弹了下光球，光球晃了晃，往后退了点，好像有点委屈，又很快凑了回来。她忍不住笑了笑，接着说：“我想在这个世界开直播。你不是说，这个世界的人都喜欢看直播吗？我可以直播点日常，比如照顾花草，或者讲点故事，这样就能收集大家的‘注意力能量’，这种能量很温和，不会伤害别人，也足够我维持形体了。不过我的身份得你帮我造一个，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付丧神，更不能让那个幕后黑手发现我。”
她顿了顿，又想起一件事，补充道：“还有，你去帮我找个快要废弃的本丸。最好是那种审神者走了很久，里面还剩下几位刀剑男士的本丸——那种本丸的灵力比较弱，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而且剩下的刀剑男士肯定很孤独，容易相信别人。我的身份背景不用你编，到时候我跟他们接触，让他们自己想象我是谁，比如是新的审神者，或者是路过的付丧神，你只需要把他们想的变成真的就好，这样身份就不会有破绽。”
月黛宗近说着，眼神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严肃，不再像刚才那样带着点小脾气：“最重要的是，那个打开天间裂缝的幕后黑手，一直在找有特殊灵力的付丧神，我这样做，既能收集能量，又能引他出来——他肯定会注意到有新的灵力波动，也会好奇我的身份。要是能通过这件事，引出他，抓住他，我这次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到时候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光球一听，立刻晃得更厉害了，发出的蓝光也亮了些，好像在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还绕着月黛宗近转了两圈，像是在表决心。接着，它“嗖”地一下，就像小火箭似的，飞快地消失在了空气里，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蓝光，很快也不见了，显然是急着去办月黛宗近交代的事了。
原地只剩下月黛宗近一个人，她抬手理了理变短的头发，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又扯了扯太长的袖子，把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细细的手腕。然后她四处看了看，找到块干净的石头——这块石头在树底下，没沾多少灰，还带着点树荫的凉。她坐下来，把纸伞放在旁边，伞面靠在树干上，刚好能挡住点风。风还在吹，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声音脆脆的，周围安安静静的，只有她的呼吸声，还有偶尔飘过的紫藤花香，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那场战斗，那个花雨般的退场，都真实存在过。
她坐在石头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石头的边缘，石头有点凉，触感很舒服。心里默默想着：希望光球能快点找到合适的本丸，最好里面的刀剑男士脾气好点，不然我这个样子，很容易被怀疑的。也希望这次的计划能顺利——毕竟，她不仅要收集能量活下去，更要找到那个幕后黑手，不然还会有更多本丸被天间裂缝影响，更多刀剑男士会受伤，甚至消失。上次她就见过一个被裂缝吞噬的本丸，里面的刀剑男士连痕迹都没留下，想想都觉得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