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桃语轩的风(1/2)

青风城的春日常带着些微醺的暖意。老桃树下的“桃语轩”立了三年,院墙上的爬藤已遮住半扇木门,门楣上的木牌被雨水浸得发亮,“桃语轩”三个字的笔画里,总沾着些桃花瓣的粉白。

阿桃正坐在石阶上,用软布擦拭“桃夭”剑。剑身泛着淡淡的粉光,那是去年流云宗送来的新剑,据说是用断尘海封印上的花藤熔铸而成,剑穗上系着半块桃花玉佩,另一半据说在沉岳剑的剑鞘里。她擦得仔细,连剑格上缠的丝线都要理得整整齐齐——这是苏前辈留下的习惯,当年她在药铺坐诊时,连药碾子都要擦三遍。

“阿桃姐姐,城东的张婆婆说她家的鸡又被山猫偷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跑进门,裤脚沾着泥,手里还攥着半朵被捏蔫的桃花,“她说您的剑能吓跑山猫,比护院的大狗还管用!”

阿桃笑着起身,将“桃夭”剑别在腰间,顺手帮小姑娘把桃花别在发间:“那我们去看看,顺便采些野果回来,给张婆婆做桃花酱。”

青风城的百姓早习惯了这位住在桃树下的女剑修。她不像传说中那些御剑飞行的高人,反倒像街坊邻居家的姐姐,会帮王婶挑水,会教孩子们认字,甚至会蹲在街角看货郎削木剑。只有在遇到麻烦时,她腰间的“桃夭”才会出鞘——去年山洪冲垮堤坝,是她用剑光筑起临时屏障;前年冬天狼群下山,是她用剑穗上的玉佩引着狼群退回深山。

“阿桃姐姐的剑是甜的。”孩子们总这样说,因为每次她练剑时,桃花瓣都会落在剑身上,沾着剑穗的香气,连风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味道。

从张婆婆家回来时,日头已偏西。阿桃刚推开院门,就见老桃树下站着个妇人。她穿着月白的布裙,鬓边别着朵新鲜的桃花,手里提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些晒干的桃花瓣,还有个素陶酒坛。

“你是……”阿桃愣住了。妇人的眉眼很温和,眼角有颗小小的痣,像极了她在沉岳剑的剑影里见过的轮廓。

“我叫苏婉。”妇人转过身,笑着点头,声音像浸过桃花露,“路过青风城,闻着酒香就过来了,不知能否讨杯桃花酒喝?”

阿桃连忙请她进屋,沏了新茶。苏婉打量着院里的陈设:墙角的酿酒缸,窗台上晒着的桃花干,还有挂在廊下的剑穗——那是用老桃树的韧皮编的,穗尾缀着颗小石子,据说是从断尘海捡来的。

“这院子,很像我一位故人住过的地方。”苏婉抚摸着门框上的刻痕,那是阿桃每年记录花开的标记,“她也爱在桃树下酿酒,说要等一个人,等到来年花开,就把第一坛酒埋在树根下。”

阿桃心中一动,起身去取酒:“我这正好有坛去年的新酒,是按一本旧谱酿的,谱子上说,要在春分那日采花,用断尘海的水来酿。”

苏婉接过酒盏,看着酒液里浮动的桃花瓣,忽然轻声道:“她酿的酒,也总爱放些新鲜花瓣。有次我问她,花瓣泡久了会烂,她却说,这样酒里就藏着春天的影子,等那个人回来,一打开坛子,就能闻到花开的味道。”

阿桃握着酒坛的手微微收紧。她想起沉岳剑偶尔浮现的字迹,想起念尘师父说的“有些约定,会变成风,吹过一代又一代”。

“您说的那位故人,是不是……”

“她叫苏晴。”苏婉笑着点头,从竹篮里取出个布包,“她托我给你带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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