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实力的差距 - 对手在他面前不堪一击,引起关注(2/2)

“我的腿,下周可能无法完全恢复。”陆晓龙试图争取一点时间,声音艰涩,“会影响发挥。”

“发挥?”阎罗的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陆晓龙,你要搞清楚。我看重的,不是你百分之百的发挥,而是你站在擂台上的价值。赢了,你值这个价。输了,或者不敢打……”他顿了顿,那未完的话语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你应该明白后果。想想你需要什么。”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只剩下忙音在陆晓龙耳边嗡嗡作响。

他缓缓放下手机,后背已被冷汗浸湿。阎罗最后那句话,像毒蛇一样钻入他的心底。“想想你需要什么。”他需要钱,需要母亲活下去。这就是他最大的软肋,被对方精准地攥在手里。

他低头看着自己依旧缠着绷带、明显比右腿细了一圈的左小腿,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他。实力的差距,不仅仅体现在擂台上,更体现在这种全方位的、被人拿捏掌控的处境中。他就像一只陷入蛛网的飞虫,挣扎得越厉害,缠绕得越紧。

他扶着墙壁,慢慢走到房间中央,尝试着将一些重量转移到左腿上。一阵尖锐的刺痛立刻传来,让他额头瞬间冒出冷汗。这种状态,别说应对以灵活和阴狠着称的“毒蝎”,就是上台正常移动都成问题。

怎么办?

拒绝?阎罗绝不会允许。退缩的后果,他承担不起。不仅仅是金钱的损失,更可能引来无法想象的报复。那个男人,绝对做得出来。

接受?拖着一条伤腿,去面对一个擅长器械和关节技的凶徒,无异于自杀。

他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局。

接下来的两天,陆晓龙将自己逼到了极限。他疯狂地进行着上半身和右腿的力量训练,同时尝试各种方法刺激左腿的恢复。他找来冰块反复冷敷,又用热毛巾热敷促进血液循环,服用加大剂量的消炎药,甚至尝试着用意志力去忽略那持续不断的疼痛,强迫左腿进行一些轻微的力量和平衡练习。

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和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汗水常常模糊他的视线,但他只是抹一把脸,继续咬牙坚持。他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强子期间又来过一次电话,语气小心翼翼,带着试探:“晓龙,听说……下周有安排?你这腿……能行吗?”他似乎也从某些渠道得知了消息,语气中充满了担忧,这担忧更多是为了他押注的钱。

“能打。”陆晓龙只回了两个字,便挂了电话。他不想解释,也没必要解释。

他去医院探望母亲时,刻意走得慢一些,掩饰着腿上的不适。母亲的精神似乎因为持续的治疗和充足的费用支撑,比之前好了一些,甚至能和他多说几句话,反复叮嘱他“工作别太累”。看着母亲眼中那微弱但真实的光亮,陆晓龙感觉胸腔里像是塞满了沾水的棉花,又沉又闷,几乎无法呼吸。

他更加拼命地训练,几乎到了自虐的程度。他知道这是饮鸩止渴,过度训练可能加重伤势,但他别无选择。

时间在煎熬中飞快流逝,转眼到了周二,比赛前夜。

陆晓龙的左腿肿胀消褪了不少,淤青也散开一些,转为大片青黄色。但内部的伤势远未痊愈,用力时依旧疼痛,尤其是扭转和承受冲击时,那种源自骨子里的酸胀刺痛感尤为明显。他最多恢复了六七成的行动能力,而且极不稳定。

晚上,他正对着墙壁练习空击,调整着因为腿伤而变得有些别扭的发力姿势时,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不是强子那种大大咧咧的砸门。敲门声很轻,带着一种刻意的礼貌。

陆晓龙动作一顿,警惕地看向门口。他在这里没有朋友,除了强子,几乎没人知道他住在这里。

“谁?”他沉声问道,肌肉微微绷紧。

“陆先生吗?”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略显低沉的男人声音,“阎先生让我给您送点东西。”

陆晓龙眉头紧锁。阎罗?他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望去。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普通黑色夹克、身材精干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个不大的银色金属箱,脸上没什么表情。

犹豫了一下,陆晓龙还是打开了门,但身体保持在随时可以发力或后退的姿势。

“陆先生。”黑衣男人微微点头,将手中的金属箱递了过来,“阎先生吩咐,希望对您明天的比赛有所帮助。”

陆晓龙没有立刻去接,目光审视着对方和那个箱子。

黑衣男人似乎明白他的顾虑,主动将箱子放在门口的地上,然后后退一步,表示没有恶意:“东西送到,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转身便走,很快消失在昏暗的楼道里。

陆晓龙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孤零零放在地上的银色箱子,眉头紧锁。阎罗这是什么意思?示好?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控制和试探?

他最终还是将箱子拿了进来,关好门。箱子不大,入手颇有分量,上面有简单的密码锁,但并没有锁上。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箱盖。

里面的东西让他瞳孔微微一缩。

箱内衬着黑色的绒布,整齐地摆放着几样物品。最显眼的是一排五支装有透明液体的安瓿瓶,没有任何标签,只在瓶身上印着一个抽象的龙形纹章。旁边是一套崭新的、带有一定支撑和保护作用的黑色运动护具,包括护膝、护肘和护踝,材质看起来相当不错。护踝显然是特别准备的,加厚了侧面支撑。

此外,还有一小卷黑色的、弹性极佳的肌肉贴。

没有纸条,没有说明。

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陆晓龙的目光死死盯在那排安瓿瓶上。虽然他从未接触过,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是什么——兴奋剂,或者某种强效的镇痛、激发潜能的药物。这是地下拳坛常见的“助力”,也是通往更快毁灭的捷径。

而护具和肌肉贴,则是看似善意的“保障”,或许能让他受伤的腿勉强支撑完比赛。

软硬兼施。恩威并济。

阎罗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路,我给你了。怎么选,看你自己。但明天,你必须站在台上,并且,必须赢。

陆晓龙伸出手,拿起一支冰凉的安瓿瓶,对着灯光看着里面透明的液体。那液体仿佛拥有生命,在瓶中微微晃动,折射出诱惑而危险的光芒。

用了它,或许能暂时压制疼痛,爆发出超越平时的力量,赢下比赛,拿到那救命的五万六千块。

但后果呢?依赖?损伤?还是彻底沦为被药物控制的傀儡?

他放下安瓿瓶,又拿起那个加厚的护踝,摩挲着坚韧的材质。

不用药,只靠护具和意志力,去挑战一个状态完好的凶徒“毒蝎”,胜算渺茫。一旦失败,失去的不仅仅是金钱,可能还有阎罗的“青睐”,以及随之而来的麻烦。

他坐在床沿,看着敞开的箱子,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夜色渐深,出租屋里只有他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窗外的城市依旧喧嚣,但那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隔膜挡住,传到他耳中只剩下模糊的嗡鸣。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拳头。这双手,曾经握枪保卫疆土,如今却要在药物的辅助下,为了金钱去进行肮脏的搏杀?

一种巨大的悲哀和荒诞感涌上心头。

他缓缓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母亲期盼的眼神,闪过战友们清澈的笑容,闪过阎罗那双深不见底、带着玩味笑意的眼睛,最后定格在箱子里那排冰冷的安瓿瓶上。

抉择,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灵魂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但那份挣扎和犹豫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破釜沉舟的冰冷。

他伸出手,没有去碰那些安瓿瓶,而是拿起了那卷黑色的肌肉贴和那个加厚的护踝。

实力的差距,他无法立刻弥补。

但有些底线,他还想再守一守。

哪怕,代价是明天擂台上,更加惨烈的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