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药渣疑云，将计就计（1/2）

首轮谈判的余波在两国使团间荡漾。北戎一方明显加快了节奏，接连两日都通过礼部表达了尽快进行下一轮磋商的意愿。然而，萧景珩却以“需时间详议条款细节”为由，将第二轮谈判推后了五日。

这并非刻意拿捏，而是东宫之内，确实发现了需要优先处理的隐患。

小禾带回的那包“药材”样本，经她本人初步辨识和暗中请教可信的老太医确认，并非什么珍稀补药，而是几味药性猛烈、通常用于以毒攻毒的虎狼之药，若使用不当或与特定食物相克，足以在不知不觉中损人根本。更重要的是，其中混杂着少量产自北戎苦寒之地的特殊草根，在中原医书中罕有记载，若非小禾在暗卫营中恰好学过辨识域外毒物，几乎要被忽略过去。

“看来，他们一边在谈判桌上虚与委蛇，一边还真没忘了下三滥的手段。”萧景珩看着小禾呈上的查验结果，面沉如水，眼中杀意凛然。这张婆子负责浆洗，虽不直接接触饮食，但东宫衣物用熏香，若将此类药物细微粉末混入熏香或浆洗用的香露中，长期接触，同样能潜移默化地损害身体，尤其对女子更为阴毒。

“殿下，是否立刻拿人？”荆锋抱拳请示，语气森然。

“不。”沈静姝却出声阻止，她目光沉静，分析道，“现在拿人，最多除掉一个被金钱收买的小卒子，反而打草惊蛇，让兀术哈警觉我们已经察觉。不如……将计就计。”

萧景珩看向她，眼神交汇间已明白了她的意图：“你的意思是？”

“张婆子既然能传递药物进来，或许也能传递消息出去。”沈静姝缓缓道，“小禾，你可能模仿张婆子的笔迹？”

小禾沉吟片刻，谨慎答道：“奴婢观察过张婆子按的手印和偶尔画的记号，对其笔力习惯略有了解。若只是简单短讯，小心模仿，应有七八分把握。但需要时间练习。”

“足够了。”沈静姝点头，对萧景珩道，“我们可以让小禾伪造张婆子传递出的‘好消息’，例如‘太子妃近日精神不济，时常心悸’，或者‘殿下偶感风寒，咳嗽不止’之类。让兀术哈以为他们的手段正在见效，从而助长其气焰，或许能在谈判中让其露出更多破绽。同时，也能放松他们的警惕，方便我们追查这药物的最终来源和在宫内的其他传递途径。”

萧景珩思忖片刻，颔首同意：“此计甚好。荆锋，加派人手，将张婆子及其子严密监控起来，他们接触过的所有人，都要排查。小禾，模仿笔迹之事，由你负责，务必谨慎，宁可慢，不可错。”

“奴婢明白。”小禾领命，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这正是她受训归来后，首次执行如此重要的任务。

接下来的两日，东宫表面一切如常。沈静姝依旧每日处理宫务，偶尔与萧景珩在园中散步，但暗中，她依照计划，在公开场合时会刻意流露出些许疲惫之态，饮茶的次数也多了些。而萧景珩也在一次接见臣工时，适时地轻咳了几声。

这些细微的举动，都被“张婆子”通过特定渠道传递了出去。

果然，四方馆内的兀术哈接到密报后，精神为之一振。在他看来，这是大周太子夫妇强撑体面的表现，内部定然已经因他们的手段而出现了问题。他在后续的非正式接触中，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得意，甚至在一次礼部安排的宴饮上，意有所指地表示：“看来太子殿下与娘娘为国事操劳过甚，还需多多保重才是。我北戎倒有一些滋补良方，若殿下不弃，外臣愿拱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