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密码与旧纸(2/2)

“这些申请为什么压着?”张毅把文件推过去,照片从夹页里滑出来,落在乙主任手边。他在拿起照片,指腹擦过边缘的折痕:“1998年申请提交时,上面说资金要优先给新建的开发区,我没签字,是怕批了却发不出钱,让他们空欢喜。”

他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盒,倒出一沓盖着红章的空白批复单:“我每个月都去趟财政局,他们说再等等,这一等就是三年。那串密码,是我故意贴在杯盖上的——我知道你会去翻旧文件,也知道你不会看着那些申请烂在电脑里。”

张毅看着空白批复单上的红章,突然想起李建军临走时说的“撕纸飞机解压”,原来有些“等”不是不作为,是有人在替没说出口的承诺,守着没干透的墨迹。

他把“尤秀”考核表放在铁盒旁,蛀虫啃过的缺口正好对着批复单的红章,像把六年的僵持,咬出了个能透气的缝。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乙主任接起电话,听了两句后猛地站起来,抓着听筒的手都在抖:“你说什么?开发区的闲置资金能调过来了?”

挂了电话,他抓起笔,在最上面那份申请上飞快签字,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比档案室的蛀虫声脆,比走廊的风声亮。

张毅看着红章落在“同意”两个字上,突然觉得窗外的柳枝绿得晃眼——原来所谓的“等风来”,不是站在原地等,是有人抱着未拆封的希望,在风来之前,把每一份申请都熨得平平整整,等着给它盖个能暖透人心的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