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大明来了(1/2)

伦敦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比泰晤士河畔晨雾更为粘稠的阴郁。

权力不再是流淌于王座与议会之间的河流,而是凝固在审判庭、监狱与街头巷尾的坚冰。

托马斯·温特沃斯,斯特拉福德伯爵,这位曾经权倾一时的国王臂膀,如今身陷伦敦塔的阴影之下。

与他命运相似的,还有坎特伯雷大主教威廉·劳德。议会给他们安上的罪名是“叛国”。

他们真的背叛了国家吗?在查理一世看来,这无疑是一场可笑的闹剧,一场精心策划的政治谋杀。他们是虔诚的新教徒,更是王权最坚定的扞卫者。

若论“叛国”,那些在下议院里高谈阔论、私下里与苏格兰军队眉来眼去的议员们,恐怕才是真正动摇国本之人。

然而,道理在权力的倾轧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下议院里充斥着反对他的怒吼,上议院则选择了沉默与自保。

查理一世绝望地发现,他名义上的统治核心——议会,已经变成了他自己也无法操控的怪物,正张开血盆大口,意图吞噬他仅存的权威。

就在这王权摇摇欲坠、黑暗似乎要吞噬一切的至暗时刻,一支援军抵达了伦敦。

为首者,正是前驻大明帝国特使威廉·柯林斯。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在大明宫廷中谨言慎行的外交官,此刻的他,风尘仆仆,身上带着坚毅与果决。

在他的身后,是两位同样神情刚毅的原皇家卫队军官——罗伯特·肖恩与华莱士·格雷厄姆。

而更令人瞩目的,是他们所带来的五千名士兵。

这些士兵的装备与气质,与伦敦街头常见的军队截然不同。

他们纪律严明,沉默如山,行进间带着一种经历过严格操练和残酷战火洗礼后才有的肃杀之气。

他们的到来,立刻在伦敦街头引起了轰动,也像一块巨石,投入了伦敦已然浑浊的政治泥潭。

威廉无视了沿途议会派成员惊疑不定的目光,率领着这支精锐,径直来到了查理一世的面前。

他单膝跪地,声音坚定而清晰:“陛下,您忠诚的仆人,回来了。”

“我们带来了来自远方的友谊,更带来了扞卫王冠与秩序的决心。伦敦塔的阴影,不应笼罩忠臣;议会的喧嚣,也绝不能淹没王权神圣的声音。”

原本一边倒的局势,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口子。力量的平衡,在这一刻,被彻底改变了。

一支完全听命于国王的精锐部队,在此时的伦敦,只意味着一件事——秩序的铁拳。

当威廉麾下那五千名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的士兵开进伦敦的街道时,这座城市长达数月的、由混乱和恐惧主导的“节日”戛然而止。

此前,伦敦的街头是极端清教徒的乐园。

他们以“净化”为名,肆意打砸抢烧,将这座欧洲大都会变成了宣泄宗教狂热的角斗场。

许多原本安宁的市民,只因为其坚守天主教信仰,便被这群暴徒从家中拖出,家园被捣毁,财产被掠夺,甚至被公然绑在十字架上遭受侮辱与酷刑。

这绝非自发的宗教冲突。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一场由下议院中某些野心家精心策划、自上而下点燃的“可控混乱”。

他们巧妙地限定了警察与维持秩序的官方力量,让他们在关键时刻“恰好”缺席。

同时,他们利用恐吓手段,让大多数温和的、不愿参与暴行的新教徒紧闭家门,不敢发声。整个伦敦,于是成了极端分子和暴徒的舞台,用以展示反抗王权的“民间力量”,并以此逼迫国王就范。

然而现在,这一切结束了。

威廉的部队以整齐的队列和冷酷的效率,碾过混乱的街区。

他们驱散暴民,解救被围困的市民,将那些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极端分子毫不留情地制服、拘押。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钢铁般的纪律和碾压性的力量。

对于在恐惧中瑟瑟发抖的伦敦市民而言,这支部队带来的不是新的压迫,而是久违的秩序与安全。

国王的权威,第一次以保护者而非索取者的形象,如此真切地回到了他们身边。街头燃起的,不再是暴徒点燃的房屋,而是人们心中重新燃起的、对公义与和平的希望。

“英国人愿意这帮子黄皮肤的家伙在自己地盘上扬武扬威吗?”

民族的自尊与排外的本能,在酒馆、在街头、在每一个窃窃私语的角落酝酿。

然而,现实的问题更加冰冷。

“你觉得是燧发枪快,还是你手里的那把菜刀快?”

当威廉麾下那些来自东方的士兵,以整齐的队列、冷峻的目光和肩上擦得锃亮的燧发枪肃清街道时,答案不言而喻。

任何试图用石头和草叉挑战这条钢铁防线的冲动,都在那一片黑洞洞的枪口下迅速冷却。

愤怒是情绪,而子弹,是物理。

“下议院那帮子议员能同意吗?”

他们当然不同意!

威斯敏斯特宫里早已炸开了锅。

唾沫横飞的演说,将威廉和他的部队斥为“国王雇佣的东方野蛮人”、“对英格兰自由的终极亵渎”。

议案被飞快地提出,要求以“非法引外兵入境”的罪名弹劾国王,宣布这支军队为“不受欢迎的入侵者”。

然而,政治上的咆哮,需要现实的力量来支撑。

“那你把英国军队拉出来溜溜呗?”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议会反对派最痛的软肋。

此时的英国,并没有一支强大的、国家常备军可供议会调遣。

伦敦塔的守军、各地的民兵,其忠诚度四分五裂,大多在观望。

而查理一世,如今手握的是一支只听命于他个人的、历经远东战火淬炼的五千精锐。

五日后,

伦敦塔迎来了一队与周遭压抑气氛格格不入的人马。

威廉·柯林斯一骑当先,他身后并非传统的英国卫队,而是那群来自远东、神情冷峻的士兵,以及几门被骡马牵引、散发着铸铁寒光的野战炮。

威廉勒住马缰,在紧闭的塔门前朗声宣告,“奉国王陛下查理一世之命,即刻释放托马斯·温特沃斯伯爵与威廉·劳德大主教!”

塔楼的守卫长从垛口后探出身子,脸上挂着议会给予的倨傲。

他并未开门,只是将一卷盖有国王印玺的谕令随手扔出,那羊皮纸卷轻飘飘地落在门前的泥地里。

“柯林斯先生,”

守卫长的声音带着怠慢,“伦敦塔效忠于议会。国王的旨意?恐怕它在这里,不如议会的法案有分量。”

威廉静静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羊皮纸,脸上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怒意,反而掠过一丝意料之中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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