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想要自杀的崇祯皇帝(1/2)
“砰!砰!砰!砰!”
我们的崇祯皇帝正在用自己的大脑袋一下又一下地,狠狠撞向那张坚硬的紫檀木御案!
“去你大爷的!你妈的!操!操!操——!”
与他天子身份格格不入的咒骂,混合着木头的闷响和压抑的喘息,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骇人。
侍立一旁的王承恩,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磕得金砖地面砰砰作响,带着哭腔哀告:“万岁爷!万岁爷!您这是要了奴婢的命啊!龙体要紧!龙体要紧啊!您有什么气,只管责罚奴婢,万不可如此……如此损伤圣体啊!”
他的内心早已是惊涛骇浪,翻涌着无尽的恐惧与心痛。他从未见过皇帝如此失态,如此绝望癫狂的模样。这位主子爷平日里虽也急躁,可何曾有过这般近乎崩溃的自残之举?
撞了片刻,额前已是通红一片的朱由检猛地停下,站起身。他眼神空洞却又燃烧着某种骇人的决绝,双手粗暴地扯开龙袍的系带,将那身象征至高权力的明黄色袍服胡乱褪下,狠狠掷于地上。
他不再看王承恩,像个梦游者般开始在空旷的宫殿里急促地踱步,目光疯狂地扫过雕梁画栋,仿佛在搜寻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
“陛下?!万岁爷!您……您这是在找什么?告诉老奴,老奴这就给您找来!纵是天上星月,老奴也……” 王承恩连滚带爬地起身,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尖锐失真。
“寻死!!!!”
话音未落,他已拾起地上的龙袍,手臂一扬,将那明黄衣带甩过横梁,异常迅速地打了一个死结。接着,他转身便要去找寻垫脚的几凳。
“不——!!!”
王承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整个人扑了上去,用尽全身气力死死抱住朱由检的双腿。他涕泪横流,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因剧烈的哭泣而疯狂颤抖。
“万岁爷!不能啊!您不能啊!” 他嚎啕着,声音破碎不堪,“大明朝不能没有陛下!奴婢不能没有陛下!您要是走了,这江山怎么办?这百姓怎么办?老奴就是千古第一罪人啊!您要死,就先赐死老奴!老奴愿替陛下死一千次,一万次!”
你问我们的崇祯皇帝为啥好好的要搞这一出?这不还是先前的那次战斗闹的嘛。
原本一切顺风顺水,形势不是小好,是一片大好!眼瞧着就能把皇太极的主力包了饺子,摁在京城墙根底下往死里揍。就算不能一口气彻底解决边患,起码也能撕下他一大块肉,让他稍微伤筋动骨,短时间内都不敢再南下窥伺。
这简直就是自他登基以来,甚至要追溯到万历爷那会儿,都难得一见、足以扭转国运的大胜仗啊!
可结果呢?
人跑了!
不光跑了,还是被自己人背后捅出的天大篓子给放跑的!您说这气不气人?简直能把活活人气噎过去,再把死人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
到手的泼天战功飞了不说,还在天下人眼皮子底下闹出了“红衣大炮轰友军”、“天牢囚徒冲城门”的天大笑话!这口窝囊气堵在心口,真比生吞了一百只苍蝇还让人恶心憋屈!
可这还不算完,更有甚者!
城外战场上的硝烟还没散干净,一份份弹劾奏章,像催命符似的,火急火燎地堆满了他的龙书案!
有弹劾刑部尚书乔允升玩忽职守、疏于监管,导致死囚暴动冲击城门,这跟通敌资敌有何区别?
有弹劾老成持重的孙承宗督师无能、调度荒谬,纵容敌酋长驱直入,其心可诛,疑似通敌!
最离谱的是,居然还有人把矛头直接对准了刚刚带兵血战、把皇太极打得狼狈后撤的袁崇焕,信誓旦旦地参他“养寇自重”、“与东虏暗通款曲”,说他拼死出击不是在杀敌,而是在通敌演戏!
好家伙!朱由检看着眼前这摞比城墙砖还厚的奏本,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差点没当场直接背过气去!
正当朱由检陷在要死要活的档口,乾清宫外脚步声急促响起,闻讯赶来的成基命、钱龙锡、李标三人未经通传便疾步闯入。
然而,殿内惊悚的景象瞬间冻结了他们的脚步——天子褪去龙袍,梁上悬着明黄衣带结成的索套,陛下正被涕泪横流的王承恩死死拖抱着,挣扎着欲寻短见!这骇人一幕如同晴天霹雳,震得三位大臣魂飞魄散,一时僵在原地,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还是王承恩率先反应过来,他扭过头,朝着那三位呆若木鸡的阁臣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诸位老先生!还愣着作甚!快!快救驾啊!陛下他……他不想活了啊!”
这一声凄厉的呼喊瞬间惊醒了成基命等人。
三人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纲常,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上前去。成基命与钱龙锡手忙脚乱地拦腰抱住仍在挣扎的朱由检,李标则和王承恩一道,奋力将他从那夺命的小凳上半扶半抱、几乎是生拉硬拽地拖了下来。
成基命眼疾手快,一把扯下梁上那刺眼的明黄“索套”,像是要彻底抹去这骇人的痕迹,将其紧紧攥在手中,钱龙锡与李标则一左一右,半扶半架着几乎虚脱的朱由检,将他安置回御榻上。
三位阁臣与王承恩跪倒一片,围着御榻,人人脸上都写满了惊魂未定与痛心疾首。
成基命率先开口,声音因后怕而微微发颤,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刚直:“陛下!陛下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您是万乘之君,天下安危系于一身,岂能因一时挫折便弃社稷万民于不顾!这岂是英主所为?!”话语里既有责备,更有无比的恳切。
钱龙锡紧接着叩首,语气急切:“陛下!虏酋虽退,然京师之围未完全解除,天下百姓仍翘首以盼陛下振作!朝中奸佞固然可恨,正需陛下乾纲独断,肃清寰宇!您若就此……就此龙驭上宾,岂不正中那些宵小之徒下怀?亲者痛,仇者快啊陛下!”
老成持重的李标更是老泪纵横,重重叩头:“陛下!老臣等无能,致陛下蒙尘受辱,臣等万死难辞其咎!然陛下乃国之根本,纵有万般艰难,也当珍重龙体!陛下若有闪失,这大明江山……可就真的……真的……”他说不下去,只是不住地磕头。
王承恩更是哭得喘不上气,只会反复念叨:“万岁爷……您吓死奴婢了……您可不能想不开啊……”
估计是闹累了,这气也出了,泼也撒了,滚也打了的缘故。
一番惊天动地的崩溃宣泄之后,朱由检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情绪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他不再看那根横梁,也不再看那被成基命死死攥在手里的龙袍,只是用一种极度疲惫、甚至带着几分漠然的眼光,扫过榻前跪了一地的臣子,随意的摆了摆手,声音嘶哑却异常平稳:“朕知道了。”
短暂的沉默后,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补充了一句与刚才的惊涛骇浪全然不相干的、最朴素的需求:“朕饿了,传膳吧。你们几位陪朕吃点吧。”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比方才任何哭喊咒骂都更让王承恩心头一酸,又猛地一松。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带着浓重的鼻音,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和高声应道:“奴婢遵旨!奴婢这就去!快!快给万岁爷传膳!”
跪着的成基命、钱龙锡、李标三人闻言,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稍稍落回实处,彼此飞快地交换了一个复杂无比、五味杂陈的眼神——能想到吃饭,还要人作陪,看来陛下这条命和这摇摇欲坠的理智,总算是暂时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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