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月明澜诉百年心（1/2）

隐雾山深处的危机，最终被证明是一场虚惊——那是一群被更深处某种凶物驱赶、仓皇逃窜的低阶魔化妖兽，虽数量众多，却毫无章法，被青澜以雷罡构筑的简易屏障与灼璃精准的狐火点射，便惊惶四散，未形成真正的合围。

然而，那夜岩缝前青澜回望时，那沉稳而坚定的眼神，以及那句无声的“交给我”，却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了灼璃的心头。危机解除后，两人之间那层若有若无的薄纱，似乎被那紧张的氛围悄然撩动，露出其下更加汹涌的暗流。

接连数日，灼璃发现自己愈发难以用从前的目光看待青澜。他每一个看似寻常的举动——递来的清泉，驱散的蚊虫，守夜时挺拔如松的背影——都仿佛被赋予了不同的意味，在她古井无波的心湖中投下更大的石子。

青澜亦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她虽依旧清冷少言，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停留的时间似乎长了那么一瞬，那冰封般的眸底深处，偶尔会掠过一丝他看不懂的、复杂的微光。这让他心中那份压抑了太久的情感，如同积蓄万载的火山，再也无法按捺。

这一夜，月色极好。银辉如练，洒落在他们暂时落脚的一处开满星昙花的幽静山谷。胡月借口去探查周边地形，很有眼色地溜得无影无踪，将整片静谧的天地留给了他们。

山谷中央，溪水潺潺，映照着漫天星斗与一轮明月。青澜站在溪边，望着水中那轮随着涟漪微微晃动的月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转过身，面向不远处静立在星昙花丛旁、红衣在月下更显绝艳的灼璃。

月光勾勒出他已然完全长开的、棱角分明的轮廓，那双龙眸在夜色中亮得惊人，里面翻滚着压抑了太久、几乎要溢出来的炽热情感。

“灼璃。”他开口，声音因紧张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坚定。

灼璃闻声抬眸，对上他那双仿佛要将她吸进去的眸子，心头没来由地一紧，下意识地想要移开视线，身体却如同被定住。

青澜向前走了两步，在离她尚有数步之遥处停下，这个距离既不失礼，又能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每一个字所蕴含的重量。

“有些话，”他看着她，目光专注而虔诚，仿佛在仰望心中的神只，“在我心里，已经藏了……很久，很久。”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积攒勇气。

“从我还只是一条懵懂小蛇，在古战场被你捡到的那一刻起；从你在幽谷耗费本源为我疗伤，不厌其烦地教我掌控力量时起；从你每一次挡在我身前，面对强敌却从不退缩时起……”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回溯时光的悠远，将那些沉淀在岁月长河中的点滴，一一拾起。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或许，是在我初次化形，看清你容颜的那一刻？或许，是在你受伤昏迷，我却无能为力的那一刻？又或许，是在每一次你嫌弃我笨拙，却又悄悄替我收拾烂摊子的时候？”

他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眷恋与一丝苦涩。

“我开始不满足于只是跟在你的身后，不满足于只是被你保护。我想要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与你并肩，强大到……可以换我来守护你。”

“这份心思，如同藤蔓，在我心底扎根，疯长，缠绕了我所有的念头，所有的努力。”他的目光灼热，几乎要将月光都点燃，“我知道，我与你之间，隔着太多东西——寿元、种族、仇恨，还有……你视我如晚辈的身份。”

“我曾以为，只要我足够强大，这些便都不是阻碍。所以我拼命修炼，甚至……走了弯路。”提及此，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悔，但随即被更深的执着取代，“因为我怕，怕追不上你的脚步，怕永远只能仰望你的背影，怕……来不及。”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灼璃，我不是那个需要你时刻看顾的小蛇崽了。我长大了。我对你……早已不再是单纯的依赖与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