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神念织网（1/2）

夏夜，空调外机在窗外发出沉闷的轰鸣，客厅里的空气却像凝固了一般。电视屏幕上，财经频道的主播正对着一组数据摇头：“……荷兰asml最新公告显示，其第四代euv光刻机将不再对我国企业开放采购权限，受此影响，国内多家芯片制造企业的7纳米以下制程生产线被迫停工，手机、新能源汽车、人工智能等行业的研发进度至少滞后18个月……”

何雨柱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摩挲，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他侧头看向身旁的李小丫，她正咬着下唇，握着遥控器的手紧得指节发白，屏幕的光映在她眼里，像淬了冰的火。“这哪是卡脖子，分明是想把路堵死。”何雨柱的声音带着胸腔里闷出来的沉，“丫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那点‘特殊本事’？”

李小丫抬眼，睫毛颤了颤。她太懂他这语气里的分量——不是商量，是下定了决心。“记得。”她顿了顿，指尖在遥控器边缘划了个圈，“但你要做的事，风险太大了。那些地方的安保，可不是小区门卫……”

“再难也得去。”何雨柱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城市的光污染把夜空染成了淡紫色，远处的高楼亮着零星的灯，像困在笼子里的星。“没图纸，没样板，咱们的研究就是瞎子摸象。他们能攥着技术不让咱们看，那咱们就自己去‘看’。”他说话时，指尖泛起一层极淡的光晕，那是催动隐身术的前兆，像水墨画里晕开的淡墨，“等我消息，天亮前准回。”

李小丫没再劝，掌心相触时，能感觉到他指腹上常年磨出的薄茧，带着点粗糙的温度，“监控、红外、甚至可能有声波探测器，你千万当心，安全第一。”

何雨柱捏了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像暖炉似的。“放心，你老公这点分寸还是有的。”话音落，他周身的光线开始扭曲，像被投入水中的墨，渐渐晕开、消散。下一秒，原地只剩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味——那是他飞剑表面的材质气息。

窗外，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流光贴着云层掠过，朝着西北方向疾驰。目标清晰无比：荷兰asml总部的核心研发资料室，以及德国蔡司公司的光学镜头实验室。

asml研发中心的安保系统号称“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红外扫描仪每0.3秒就扫过整个区域，声波探测器能捕捉到0.1分贝的异动，更别提墙角那些伪装成灭火器的量子监控探头。但此刻，何雨柱就站在核心资料室的正中央，像个透明的影子。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他屏住呼吸，不是怕被听到，而是怕气流扰动触发天花板上的气压传感器。脚尖点地时，他用了三分内劲，把全身重量分摊到几个微米级的接触点上，连地板下的震动传感器都毫无反应——这是他练了几十年的功夫，早已融入本能。

资料室是个巨大的玻璃舱，恒温22度，恒湿45%。金属架子上整齐码着钛合金档案盒，最里面的那排标着“euv核心参数——最高权限”，盒子表面还泛着淡淡的冷光。何雨柱闭上眼，眉心轻轻跳动了一下，神念像一张细密的网，悄无声息地铺展开来。

这神念不同于普通的意识，带着他修炼多年的气劲，能穿透金属、玻璃，甚至能“看”到纸张上墨水的分子排列。“嗡——”神念触碰到档案盒时，他“看”到了里面的图纸：光刻机的光源系统结构图上，每一根线路都标着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的参数；激光波长校准公式旁边，还写着研究员随手记下的“湿度超过50%需加0.02修正值”；工作台的纳米级位移控制图上，用红笔圈出了三个容易出错的齿轮咬合角度……

他没有碰那些档案盒，只是让神念像扫描仪一样，以每秒百万帧的速度“复印”。这些信息像潮水似的涌入他的脑海，条理清晰得像被自动分了类——这是他多年修炼出的特殊能力，记忆力堪比顶级服务器，且过目不忘。三个小时，他“读”完了所有纸质资料，连最边角的备注都没落下。

接下来是电子档案库。服务器藏在墙壁的夹层里，外面装着生物识别锁和十二位的动态密码锁。何雨柱的神念化作一根极细的丝，探入服务器的电路中，顺着电流的轨迹游走。那些看似复杂的密码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串数字规律——前六位是圆周率的第123到128位，后六位是公司成立日期的倒序排列。半分钟后，密码被破译，屏幕上跳出“欢迎访问”的界面时，他甚至能“听”到服务器硬盘转动的轻微声响。

电子资料比纸质的更庞大：数万次实验的原始数据，每次故障的分析报告，甚至还有工程师们在内部论坛争论的技术细节。神念在数据流中穿梭，像个精准的筛子，把有用的信息挑出来、分类、存储。等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玻璃舱外的走廊传来了保洁人员推车的声音。

他没敢多留，转身掠向德国蔡司实验室。那里藏着光刻机最关键的部件——光学镜头样板。那是用特殊晶体打磨而成的，表面精度误差不超过0.1纳米，全世界只有三台，被锁在钨钢打造的保险库里。

蔡司实验室的保险库比他想象的更坚固，锁芯是复合合金材质，硬度堪比钻石。何雨柱从袖中滑出飞剑，那剑只有手指长短，通体乌黑。他用指尖捏着剑柄，在锁芯上轻轻一点，内劲顺着剑身注入，钨钢锁芯像被热水泡过的冰糖，无声无息地出现一个小孔。

他探出神念，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枚巴掌大的镜头样板。样板是淡蓝色的，像一块凝固的天空，表面光滑得能映出人的影子。神念一寸寸扫过，记录下内部的晶体结构、镀膜的层数、每层的折射率，甚至连表面一个肉眼根本看不见的、直径只有0.05纳米的分子缺陷都没放过。扫描完毕，他把样板放回原位，甚至调整了角度，与监控画面里的初始位置分毫不差。

回程时，飞剑冲破云层，带着他往家的方向飞。何雨柱摸了摸怀里的保温杯，还温着。他低头“看”了眼脑海里密密麻麻的资料，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第一步，成了。”

“这不可能！”材料学专家老王把实验报告拍在桌上，眼镜滑到了鼻尖，他也顾不上推。“按照资料里的配方，这光学玻璃的透光率应该能到99.99%，但我们做了三次，最高才99.87%。别小看这0.12个百分点，在纳米级光刻里，这就像隔着一条马里亚纳海沟！”

何雨柱正趴在光学检测仪器前，眼睛贴着观察口，手里还捏着个放大镜。他侧耳听着老王的话，神念却早已探入那块玻璃内部，像个微型探测器，仔细“看”着每一个细节。“找到了。”他直起身，声音带着点沙哑——这是连续三天没合眼的后遗症，眼底还有淡淡的红血丝，“熔炼时的温度梯度没控制好。”

他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笔尖在板上划过，留下清晰的痕迹。“资料里写的是‘恒温熔炼’，但没说环境气压要跟着温度变。我在蔡司的实验记录里看到过补充参数：气压每升高10帕，温度得降低0.3摄氏度，不然玻璃内部会产生微小的气泡。”他画了个温度-气压曲线图，线条流畅，“你看，我们之前只盯着温度，没管气压，这几个小气泡就是这么来的，刚好挡了光。”

老王凑过去看，手指点在图上的拐点处：“难怪！我就说怎么每次熔炼到600度就不对劲，原来问题在这儿！”

李小丫端着一托盘咖啡走进来，把一杯放到老王手边，又把另一杯塞进何雨柱手里。杯子是温热的，掌心一触，何雨柱感觉紧绷的神经都松了点。“凌晨四点了，你们都歇半小时。”她的声音带着点疲惫，眼底也有红血丝，却笑得温和，“我刚联系了上海光机所，他们那有台带气压联动装置的熔炼炉，下午就能调过来，比咱们现在用的精度高三个等级。”

何雨柱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让他精神一振。他看向李小丫，她正低头翻着手里的笔记本，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联系人电话和设备参数，纸页边缘都被翻得起了毛。这些天，她不仅要协调全国的科研资源，还要盯着供应链——很多原材料国内没有，她得想办法从非限制渠道弄来，光是找替代的稀土元素，就打了上百个电话，熬了好几个通宵。

“丫头”何雨柱忽然开口，指着桌上的光学涂层样本，“上次你说的那个配方，我对照样板再看了看，发现里面多了种咱们没考虑到的掺杂剂。是钕元素的同位素，含量只有0.001%，但能让光反射率降一半。”

李小丫立刻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赶紧从口袋里摸出笔：“含量这么低？难怪我们检测时没发现。我马上去联系中科院的核素实验室，让他们帮忙制备，就说是‘特殊光学材料实验用’。”她转身要走，手腕却被何雨柱拉住了。

“别急，”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资料里的镜头装配步骤有个坑。他们故意把两个镜片的安装顺序写反了，我对照样板的结构才发现——最后一片镜片的镀膜面朝外，不是朝内。等下我画张图给你，让装配组改过来，免得白费功夫。”

老王在一旁听得直咋舌，手里的咖啡都忘了喝：“何总，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么多细节，看一遍就记住了？”

何雨柱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油墨：“不是记，是反复比对。把资料和样板的细节在脑子里拆开来、拼回去，错一点都能感觉出来。”他没说的是，神念早已把样板的三维结构和资料的每一个字都刻在了意识里，随时能调出来比对，比电脑检索还快。

距离第一台样机下线只剩一周，整个团队却被卡在了最关键的一步：工作台的纳米级位移精度。按照设计要求，工作台移动时的误差不能超过0.5纳米——这相当于头发丝直径的十万分之一。但试了几十次，最好的结果也只是0.8纳米，始终差那么“一点点”。

“问题出在伺服电机的振动频率。”何雨柱趴在工作台底下，耳朵贴着冰冷的金属外壳，神念顺着机械臂的传动结构一点点延伸。电机运转时发出的低鸣在他听来，像一首跑调的曲子，“你们听，电机转的时候，有个120赫兹的共振频率，正好会让工作台抖一下，虽然幅度小，但在纳米级精度里，就是致命的。”

年轻的工程师小张蹲在旁边，手里拿着频谱分析仪，屏幕上的波形确实有个明显的峰值：“可资料里给的减震方案我们都试过了，阻尼系数从0.1调到0.5，还是没用……”

“资料里的方案是针对他们自己的电机型号，咱们用的是国产替代电机，参数不一样。”何雨柱从工作台下爬出来，额头上沾了点灰尘，他随手抹了一把，反而蹭得更花。“我刚才用神念‘看’了电机的内部磁场分布，它的永磁体有个0.01特斯拉的微小偏差，就像齿轮上多了个小毛刺，转起来自然会抖。”他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线圈草图，“在电机外壳加个这个，通0.3安培的电流，产生的磁场正好能抵消那个偏差，就像给齿轮上了点润滑油。”

李小丫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个笔记本，飞快地记着参数。她的手指有点抖，不是因为紧张，而是熬了太久，神经有点紧绷。“线圈的匝数、线径、材质……我现在就联系精密仪器厂，让他们加急加工，三个小时应该能出来。”她转身要去打电话，手腕却被何雨柱拉住了。

“等等，”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太阳穴有点突突地跳。刚才分析磁场时，神念用得太急，气劲有点跟不上，眼前甚至闪过一丝发黑。“让我缓两分钟。”这些天，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用神念扫描、分析，白天盯着实验，晚上就在脑子里复盘资料，连合眼的时间都没有，身体早就发出了警告。

李小丫看出他脸色不对，赶紧扶他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又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喝口水，歇会儿。”她的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硬，眼眶却有点红，“不差这几个小时，你要是垮了，我们就算做出样机也没用。”

何雨柱接过水杯，温热的水滑过喉咙，熨帖了紧绷的神经。他看着李小丫眼里的担忧，心里暖烘烘的。“没事，”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能透过薄薄的皮肤传过去，“你看，就差这0.5纳米了，跨过去，咱们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