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变化(2/2)

前线送来的战报里提到:“新到的步枪准头高!”“棉衣合身,跑起来都有劲!”学生们听着这些话,趴在机床边啃干粮时都带着劲——他们的笔和公式,跟战士的枪一样,都是打胜仗的家伙。有个学生在日记里写:“以前觉得课本里的知识是墨水味,现在才知道,它能变成枪膛里的火药,变成战士身上的暖意,这才是最厉害的‘武装’。”

夜里的工厂总亮着灯,车床声、缝纫机声混着学生们的讨论声,像一首攒劲的歌。厂长看着满墙的新图纸,拍着学生的肩膀说:“你们这些娃娃,把墨水变成了钢枪,比咱当年瞎琢磨强十倍!”学生们笑着摆手,手里的铅笔却没停——下一张图纸,要让炮弹飞得更准,让战士们少流血。

北方的土地刚从硝烟里舒展过来,田埂上的土还带着炮火烧过的焦味,土地改革的布告就贴满了乡镇的墙头。毛笔字写得遒劲有力:“耕者有其田”,底下围着的农民们踮着脚看,有人念出声,有人摸着布告上的字,指腹磨过纸面,像是在确认这不是梦。

村头的老槐树下,农会的干部蹲在石碾子上,给围坐的乡亲们分地契。纸是糙纸,印着红色的印章,发到手里还带着油墨香。王老汉抖着手接过写着自己名字的地契,指缝里的泥蹭到纸上,晕开一小片灰痕。他这辈子租地主的地,交了租子就剩不下多少粮,如今地契上“王老实”三个字烫得他眼眶发热,突然“扑通”跪在地上,对着土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沾着的土都没拍。

“有了地,咱就饿不着了!”旁边的小伙子们喊起来,有人脱了褂子,露出晒得黝黑的脊梁,“谁要敢抢咱的地,咱跟他拼命!”

这话像火星点着了柴堆。各乡镇的征兵点前排起了长队,小伙子们揣着刚到手的地契来报名,有的还带着家里的锄头,说“保家卫国,就像护着地里的苗”。李家村的狗剩才十六,个子刚过步枪高,缠着征兵干部不放:“俺家分到三亩好地,俺得去当兵守住它,不然被人抢了,俺爹会打死俺!”干部拗不过他,给他登记时,他在“文化程度”那一栏画了个歪歪扭扭的五角星。

大姑娘小媳妇们也没闲着。她们凑在村口的碾房里,纳鞋底、赶制军鞋,针脚密得像地里的苗,说“让战士们穿着咱做的鞋,踏踏实实地打胜仗”。有识字的姑娘组织了识字班,教军属们认字,黑板上写着“保卫土地”,字虽然歪,却透着股执拗的劲。

分到地的农民们在田里插红旗,一面旗代表一户人家的地。风吹过,红旗哗啦啦地响,跟征兵站的锣鼓声、碾房里的针线声混在一起,成了北方大地上最攒劲的动静。

没人比他们更清楚,这土地里埋着啥——是祖辈的汗,是自己的盼,是娃们的将来。所以小伙子们扛枪时腰杆挺得笔直,姑娘媳妇们纳鞋底时针脚扎得紧实,心里都揣着一个理:守住了地,就守住了日子。

农会的墙上,新贴了张参军光荣榜,红纸上的名字越来越多,像地里冒出的新芽,密密麻麻,透着生生不息的劲儿。

乡公所的院子里挤满了人,墙头的喇叭反复播着“清算恶霸、还民公道”的通告。被押上来的地主汉奸们低着头,往日里油光水滑的脸此刻灰败如土。台下的乡亲们攥着拳头,有人喊着亲人被害死的冤屈,声音里的愤懑像积了多年的雨水,终于哗啦啦倾泻下来。

农会干部站在台上,手里拿着厚厚的卷宗,一项项念着罪状:“张地主,霸占李家洼十七亩良田,逼死佃户李老三;刘汉奸,给鬼子带路,烧毁王家屯三间房……”每念一条,台下就响起一阵怒喝。等到宣判“没收全部家产,依法惩处”时,人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有人激动地把草帽抛向空中,帽檐划过的弧线,像是在切割旧时代的阴霾。

王老汉挤在人群前排,看着曾经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张地主被押下去,突然想起那年被抢走的口粮,想起老伴饿肚子时的叹息。他抹了把脸,不知是泪还是汗,只觉得胸口那口憋着的气,终于顺了。

阳光照在乡公所的红墙上,“公正”两个字被晒得发烫。那些曾经的恶势力倒台的地方,新的秩序正在扎根——就像被翻耕的土地,除掉了杂草,才能长出好庄稼。

长江北岸那些曾割据一方的老军阀们,看着北方土地上翻涌的新气息——农民捧着地契的笑脸,工厂里日夜不息的机器声,还有年轻人参军时胸前的大红花,心里的秤渐渐摆平了。

看到“土地改革”“人人平等”的字眼,忽然对身边的副官说:“我打了一辈子仗,要么为地盘,要么为饷银,从没见过百姓这样实心实意地跟着走。”三日后,他带着部队通电全国,说“愿卸甲归队,共护山河”,通电的墨迹未干,就有士兵在营里唱起了新编的军歌。

这些手握过权柄的人,或许曾有过私心,或许沾过旧时代的尘埃,但在“驱除倭寇”四个字面前,终究选择了放下成见。他们的部队编入正规序列时,操场上响起的军号声格外嘹亮,新旧军装混在一起,却朝着同一个方向敬礼。

小鬼子的舰队在太平洋被打残了,残存的舰船躲在港口里不敢动弹——那些游弋在近海的潜艇,像沉默的哨兵,封死了他们支援中国的路。江南的鬼子成了瓮中之鳖,只能龟缩在据点里,听着北岸传来的军歌,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慌。

有个从南方逃过来的百姓说,鬼子在城里强征粮食,连小孩的口粮都抢,可只要抬头望见北岸的红旗,心里就踏实。指挥部,首长们正在研究渡江方案,铅笔在地图上画出的箭头,像一把把要撕开黑暗的剑。

打完东北以后,一份情报出现在大长老跟二长老的桌案头上。这份情报写的是何雨柱的动向,跟东北所出现的一些怪异事情。大长老跟二长老请来两位老总,四个人商量一下,最后大长老拍板,这事永远搁置起来,知情的人永远保守秘密。火车喘息着停靠在四九城的站台,汽笛长鸣划破了午后的宁静。何雨柱随着涌动的人潮走下车,脚刚踏上熟悉的站台地面,一股混杂着尘土与槐花香的气息就钻进鼻腔,让他紧绷了许久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

站台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有穿着军装的战士,有扛着行李的百姓,脸上都带着一股子鲜活的劲儿。墙上贴着崭新的标语,红底黑字写着“庆祝北方全境解放”,几个孩子正围着标语追逐打闹,笑声清脆得像银铃。

何雨柱脚步轻快的走出车站,街上的景象更是让他心头一热。马车、自行车穿梭往来,店铺的门板都敞开着,布庄的伙计正站在门口招揽生意,绸缎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小吃摊前围满了人,卤煮的香气、炒肝的热气蒸腾而上,混着掌柜的吆喝声,是久违的市井烟火。

何雨柱心里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烘烘的。他想起出关时,那一百二十万大军在山海关城下誓师的场景,红旗如林,呼声震野;想起在东北黑土地上,战士们踩着雪往前冲,枪膛里的子弹带着对故土的执念;想起各路兄弟部队分兵出击,像一把把尖刀,撕开敌人的防线……如今,这一切都有了最实在的结果。

“家里都好?”他想,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朝着回胡同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