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汪新焱调查:希尔夫妇的星图与记忆裂痕(2/2)

这个看似无意义的星图,在十几年后,迎来了一个惊人的解答。19读了《中断的旅程》一书后,对贝蒂的星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菲什拥有丰富的天文学知识,她相信,任何真实的星图,都应该能在宇宙中找到对应的恒星系统。

汪新焱找到了菲什的研究手稿,那是一沓厚厚的纸张,上面贴满了恒星图表,画满了计算草图,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标注,见证了她数年的心血。在那个没有计算机、没有天文软件的年代,菲什只能依靠当时有限的天文数据(主要来自美国海军天文台出版的《亮星总表》),用硬纸板制作了一个1:1000万的立体星模,模拟太阳系附近的恒星分布。

她的研究过程极其繁琐:首先,她确定了贝蒂星图中可能代表的恒星亮度范围(根据贝蒂描述的圆点大小),筛选出距离地球50光年以内的亮星;然后,她根据贝蒂描述的相对位置,逐一比对这些恒星的坐标;最后,她尝试从不同的视角观察这些恒星,因为贝蒂看到的星图,是从外星文明的家乡视角观察到的,而不是从地球视角。

经过整整五年的比对和建模,菲什在19了希尔夫妇的财务记录和社会关系,发现他们在事件发生前,经济状况稳定,没有任何债务或财务危机;事件发生后,他们也没有利用这个故事谋取利益——《中断的旅程》一书的稿费,他们大部分都捐赠给了慈善机构。而且,他们的社会评价很高,巴尼曾因工作出色获得邮局的表彰,贝蒂也多次被评为优秀社工,没有任何制造骗局的动机。“制造一个如此复杂的骗局,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需要具备天文学、心理学等专业知识,这对希尔夫妇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汪新焱分析道,“更重要的是,这个骗局给他们带来的只有困扰和非议,没有任何实际利益,这不符合骗局的基本逻辑。”

最后,他排除了误认的可能。有人认为,希尔夫妇看到的可能是金星、流星,或是某种广告飞机,但这些解释都无法涵盖所有的证据。金星虽然明亮,但不可能做出如此诡异的移动轨迹;流星的持续时间很短,也不可能近距离观察到“窗户”和“人影”;广告飞机的外形和飞行模式,与贝蒂的描述完全不符。更重要的是,这些解释无法说明丢失的两小时、物理痕迹以及催眠下的详细记忆。“误认只能解释最初的‘异光’现象,但无法解释后续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汪新焱写道,“因此,误认的可能性也可以被排除。”

排除了所有常规解释后,汪新焱将目光投向了三个更复杂、也更具挑战性的假说。

第一个假说:高真实性接触。希尔夫妇确实经历了一次与外星文明的第三类接触。那些灰色生物(后来被ufo研究者称为“灰人”)来自泽塔网状座双星系统,他们的文明拥有高度发达的科技,能够进行星际旅行。他们来到地球,目的是进行人类学和基因学研究,希尔夫妇只是他们众多研究对象中的一员。他们拥有暂时屏蔽或修改人类记忆的技术,因此希尔夫妇在事件发生后,无法回忆起关键片段;而催眠技术,恰好突破了这种记忆屏蔽,让被压抑的记忆碎片得以重现。贝蒂看到的星图,是外星生物有意展示的,可能是一种交流,也可能是一种无意的暴露。这个假说最能解释所有的证据——丢失的时间、物理痕迹、催眠记忆、星图吻合,但它也最大程度地挑战了现有的科学范式,因为它意味着外星文明的存在,以及他们与人类的直接接触。

第二个假说:意识层面的事件。希尔夫妇遭遇的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外星生物,而是某种能够与人类意识直接互动的“高维存在”或“宇宙意识流”。这种存在没有实体,却能够影响人类的感知和记忆,甚至在物理世界留下微弱的痕迹。那次接触发生在精神或信息层面,希尔夫妇的大脑为了理解这种超越常理的体验,将其“翻译”成了与当时文化背景相符的“绑架”故事——1960年代,ufo和外星生物的传说开始兴起,希尔夫妇可能受到了这些文化元素的影响,将意识层面的互动,具象化为“被外星生物带上飞行器”的场景。贝蒂的星图,可能是潜意识中对宇宙信息的一种感知和表达,反映了人类集体潜意识中对宇宙的深层认知。这个假说可以解释物理证据的怪异性(如磁性斑点可能是意识影响物质的结果)和记忆的模糊性,但它也缺乏直接的科学证据,因为“高维存在”和“宇宙意识流”本身,还处于科学探索的边缘。

第三个假说:时空异常与记忆扭曲。希尔夫妇可能在那个夜晚,无意中驱车穿过了一个短暂的“时空褶皱”或局部现实扭曲区。这种时空异常是一种尚未被人类完全理解的物理现象,可能由引力场异常、量子波动等原因引起。在时空异常区域内,时间和空间的规律被打破,他们的意识和记忆受到了扭曲,经历了一段在正常时空里不存在的“虚拟体验”。这段体验并非真实发生的事件,而是时空异常对大脑的刺激产生的幻觉,但这种幻觉极其真实,甚至在物理世界留下了“印记”(如衣物损伤、磁性斑点)。贝蒂的星图,可能是时空异常中,大脑接收到的宇宙背景信息的碎片化呈现。这个假说试图用物理现象来解释事件,避免了引入外星文明或高维存在,但它也面临着挑战——目前人类对时空异常的研究还非常有限,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种“局部现实扭曲区”的存在,以及它能够产生如此复杂的体验和物理痕迹。

汪新焱反复权衡着这三个假说,没有轻易下结论。“每个假说都有其合理性,也都有其局限性,”他写道,“我们无法用现有的科学手段,百分百证实或证伪其中任何一个。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研究没有意义,恰恰相反,这个案件的价值,在于它让我们意识到,宇宙的真相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复杂,人类的认知边界,还有很大的拓展空间。”

第五部分:未尽的回响与调查的终结

为了寻找更多的证据,汪新焱做了最后的努力。他试图联系希尔夫妇的后代,希望能看到贝蒂的裙子、星图原稿等实物证据,但希尔夫妇的子女表示,这些物品被家族视为隐私,不愿公开,只透露贝蒂的裙子上的粉红色粉末,至今仍未被完全化验出成分。他查阅了美国空军“蓝皮书计划”的档案,发现该事件被编号为“案件144”,归类为“无法识别”,但档案中只有简单的事件记录,没有任何深入的调查分析,显然当时的美国空军并未重视这个案件。他还联系了哈佛大学医学院,试图获取西蒙博士当年的完整催眠录音,但由于隐私保护规定,录音只对相关研究人员开放,无法公开查阅。

在调查的最后阶段,汪新焱拜访了波士顿大学心理学系的教授、创伤记忆研究专家伊丽莎白·洛夫特斯博士。洛夫特斯博士是记忆研究领域的权威,她对催眠回溯记忆的可靠性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催眠状态下的记忆,确实可能包含被压抑的真实片段,但也可能受到暗示和想象的影响,产生‘虚假记忆’。然而,像希尔夫妇这样,在独立催眠下产生如此一致、且包含可验证细节(星图)的记忆,在科学上是极为罕见的。这表明,他们的记忆并非完全虚构,而是基于某种真实的体验,无论这种体验是物理的、意识的,还是时空层面的。”

洛夫特斯博士的观点,与汪新焱的分析不谋而合。“这个案件的核心,不在于我们能否百分百证实外星绑架的真实性,而在于它作为一个强大的‘模因’,彻底改变了人类对自身在宇宙中处境的认知,”汪新焱在最终报告中总结道,“在希尔夫妇事件之前,ufo目击事件虽然时有发生,但‘外星绑架’的概念几乎不存在。正是他们的经历,让‘绑架体验’从纯粹的疯人呓语,变成了一个值得心理学、医学乃至物理学去严肃审视的现象。它激发了无数人的好奇心,推动了ufo研究的科学化,也让我们开始思考一个终极问题:我们在宇宙中,真的是孤独的吗?”

“无论是物理性的接触、意识层面的互动,还是某种尚未理解的时空异常,希尔夫妇的经历都像一把钥匙,撬开了人类认知边界的一条缝隙。贝蒂的星图,无论是来自外星导航员,还是来自人类集体潜意识中对宇宙的深层感知,都指向同一个方向:宇宙的真相,远比我们日常所见的更为深邃、复杂,甚至可能充满无法想象的互动。”

“希尔夫妇是平凡的,他们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也没有超凡脱俗的智慧,但他们又是非凡的——在经历了如此诡异、恐惧的事件后,他们没有选择沉默,而是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遭遇,哪怕面临非议和质疑。他们的勇气,为人类探索未知点亮了一盏灯。”

汪新焱合上卷宗,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他想起了巴尼·希尔在1969年接受采访时说过的一句话:“我不在乎别人是否相信我们,我只知道,我们经历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改变了我们的一生,也让我们对宇宙充满了敬畏。”巴尼于1969年因癌症去世,贝蒂则一直活到了2004年,她一生都在坚持自己的遭遇是真实的,从未动摇过。

这段跨越半个多世纪的调查,暂时画上了句号,但汪新焱知道,这并不是终点。希尔夫妇在1961年那个夜晚带回的疑问,依然悬在人类探索未知的道路上,如同泽塔网状座的星光,遥远而明亮。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或许有一天,我们能够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外星文明的存在;或许有一天,我们能够理解意识与物质、时间与空间的深层联系;或许有一天,我们能够真正解开这个谜题。

但在此之前,这段经历将一直提醒着我们:保持对未知的敬畏,保持对真相的执着,保持对不同观点的包容。因为在浩瀚的宇宙面前,人类永远是探索者,而探索之路,永远没有终点。

汪新焱拿起外套,走出酒店房间。夜风吹拂着他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也带着一丝对未来的期待。他知道,下一个谜题,已经在不远处等待着他,而希尔夫妇的故事,将永远激励着他,在探索未知的道路上,坚定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