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逃亡前夕的惊变(1/2)
新闻主持人端庄却饱含激奋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宣示着那个令举国乃至世界震动的好消息——我国科研团队成功研发新型冠状病毒的特效疫苗,防护效果已达百分之九十七点八!我与小蝶几乎同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两张脸因为同样的狂喜而泛着红光。她抓着我的胳膊摇晃,眼里的光亮胜过窗外的万家灯火:“叔叔!听见了吗?他们成功了!真的成功了!”这一刻的喜悦直冲云霄,如星河倾泻般充盈于心中。
喜悦却如泡影般迅速消融。我脸上的笑容凝固,继而塌陷,一股阴寒刺骨的凉气从脊椎骨缝里猛地向上蹿升,猝然攥紧了我的心脏,几乎令我窒息。喜悦有多汹涌,恐惧就有多深沉而冰寒。
因为我知道得太清楚了!这份足以惊动寰宇的巨大成就最核心、最不可替代的基石,正安安静静地、无知无觉地站在我身边——小蝶!是她体内流淌的奇特生命之河赋予了这举世仰慕的奇迹可能!数月之前,我那位身处研究所核心的老友在万般无措下突然造访我所居住的狭小公寓。他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用颤抖嘶哑的气声告诉我,那些精英团队在浩如烟海的样本中最终筛选出一例奇迹——便是小蝶的血样。她的血样在实验室反应异常平稳,甚至远超科学家们最狂野的想象。那一刻,小蝶的名字就成了烙印于我心口的绝密密码。那晚朋友匆匆离去前留下最后一句警告:“……老孙,这秘密烫手!捂紧了,为了这丫头,别相信任何声音!”
这声音此刻在脑海中炸响,压过新闻里所有的欢呼。小蝶体内那份举世无双的抗体血浆,将会是足以改变世界权力格局的密钥!她能活命吗?怀抱着这改写人类命运秘密的人,在贪婪与野心面前能够安生吗?恐怕连呼吸都成了危险的奢侈!我的呼吸骤然艰难,如同被一只冰冷而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咽喉。沙发似乎瞬间塌陷成了冰冷的泥潭。我瘫倒进去,身体微微发颤,紧紧闭上眼睛。黑暗中,新闻里热烈的庆贺、老友嘶哑的警告,还有想象中无数如鹰隼般虎视眈眈的眼睛,混杂成一片疯狂的声浪,无情地绞缠着我的神经。老友那句“捂住秘密,为了这孩子”如同地狱传来的箴言在耳边一遍遍循环播放,冷酷刺穿先前因欣喜而结下的薄茧。一个念头带着冰锥般的寒意刺穿混乱:走!立刻!马上!逃!
“快!快走!立刻!”我猛地睁开酸涩发红的双眼,声音因为极度的紧绷而骤然拔高,变调得陌生而嘶哑。
小蝶被我突兀的爆发惊得浑身一凛,手里的零食袋哗啦一声掉在地毯上,几片薯片滚落出来。她那双原本盛满喜悦的、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瞪得溜圆,惊愕和无措像水雾般迅速漫上来,被屏幕上跳动的疫苗特效动画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叔?我们……走?去哪儿?为什么呀?”
“别问!”我从沙发上一个激灵弹起来,几乎是用甩的力气把她推进卧室,胸腔里心脏捶打得胸口发痛,“没时间解释了!收拾东西!就背那个双肩包!快!”我不敢再多看她那双盛满惊惶困惑的眼睛,那里面是毫无遮蔽的脆弱。恐惧化作实质的重量压在我的肩上,沉重得令我有些踉跄。
急促的心跳声中,我们像受惊的兔子般手忙脚乱地在狭窄的卧房与客厅之间奔蹿。我一把抓起床头柜上那只不起眼的棕色小药瓶——里面封存着那次老友秘密带来的、小蝶留下的救命血浆——塞进贴身的衬衣口袋,那小小的玻璃瓶紧贴着我的皮肤,像一块冰冷的烙铁,隔着薄薄的衣料依然透出令人心悸的凉意。小蝶胡乱地在她那个容量有限的小双肩包里塞着散落的衣物、书本和几包仅存的零食。窗外,城市的灯火织成一片虚幻的金色星海,它熟悉的光芒此刻却如无数窥伺的冷眼。小蝶沉默着,手指因慌乱而微微发抖,她用力把最后一件揉皱的t恤也硬塞进包里,拼命拉上快被撑爆的拉链,背包带在她单薄瘦削的肩膀上勒出深深凹痕。这孩子一直听话,可这过于突兀的仓皇出逃,究竟埋藏着怎样骇人的理由?
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那声音突然降临,毫无预兆。
咚! 咚! 咚!
三记沉重的叩击,像重锤结结实实砸在金属的门板上,又像是猛然擂在我们的心脏上。那声音沉闷得可怕,绝非日常邻居或者快递员礼貌性有节奏的轻叩,它带着一种不由分说的、碾压式的强硬与不耐,每一个尾音都沉沉坠下去,压得人喘不过气。我和小蝶瞬间像被冻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空气中只余下心脏因极度恐慌而发出的、空洞又巨大的轰鸣。
公寓厚重老旧的大门在连续重击下颤动着,金属门板与门框间的缝隙筛落簌簌的灰尘颗粒,在客厅昏暗的光线下弥散开来。我猛地将小蝶护在身后,自己的后背死死地抵住那薄薄的、正承受着外来可怕力量的门板。冰冷透过衣料渗入脊骨。门后传来了压低但清晰可辨的男性粗犷嗓音,隔着门板闷闷地传来:“我们是物业检查管道的!开门配合检查!”另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紧随其后:“确认一下情况就走!配合一下!”
物业?管道检查?从未有物业人员在这个时段出现过。这拙劣的借口如同裹着糖衣的刀片,瞬间击穿我最后一丝侥幸。冷汗沿着我的鬓角往下淌,滑过因咬紧牙关而绷紧的下颚线。不能开门!绝对不能!我的大脑从未如此刻般高速运转,目光像雷达般急速扫过小小的玄关区域——左边是厨房入口,右边是狭窄的、只够一人弯腰通过的杂物间。
小蝶的身体在我背后微微发抖,如同风中一片瑟缩的叶子。她一只手死死地揪住我腰侧的衣服布料,那紧张的力量攥得我生疼。我反手向后,准确地、也是安慰性地用力攥了一下她冰冷颤抖的手腕,指尖传去的只有同样冰冷和一丝决绝的示意。小蝶的身体重重一震,随即骤然收敛了所有细微声响,像一株瞬间被抽走了生机的小草,只余下无声的惊惧在我背上无声弥漫。在生存的巨大威胁之下,生物的本能比任何训练都来得更快、更彻底。
门外沉默了几秒,像猎手在评估猎物最后的抵抗能力。
咚!咚!咚!
更为狂躁、更为暴烈的敲门声再次炸响!这一次更像是用某种坚硬的物体在凶猛撞击!整个门板连同旁边的墙体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低沉呜咽!细小的碎石灰尘不停地从门框顶端和缝隙簌簌震落。与此同时,金属轻微变形和崩裂的“嘎吱”声格外刺耳,犹如垂死的哀鸣!不能再等一秒了!
“杂物间!进!”我用尽全身力气压下爆发的嘶吼,声音被挤压成只有我和小蝶才能捕捉到的绝望气流。我猛力将她向那个低矮、幽暗的小门方向粗暴地推去,同时自己闪电般地撞进厨房门口那块相对狭窄的视觉死角区域。就在身体扑入死角阴影的一刹那,刺目的强光如同决堤洪流般凶猛地从骤然洞开的门外冲涌进来——整个客厅瞬间暴露在粗暴的光线之下,仿佛我们赖以躲藏的脆弱纸匣,被一只冷酷巨手猛地掀开顶盖!
厨房门的边沿成为我唯一的、狭窄的窥视缝隙。客厅里挤进来至少四条高大壮硕的身影,粗壮、纹路厚实的作战靴毫无顾忌地踏碎了刚才掉落在地毯上的零食袋子。其中一人粗鲁地扒开沙发靠垫摸索内部,另一人粗暴地掀翻小茶几下方的藤编收纳篮,物品碎裂滚落的声响在骤然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一个背对着我、面向杂物间方向的身影轮廓尤其慑人,那件紧绷的、深色外套下面蕴藏的凶戾力量几乎扑面而来。
“妈的…空的?”踹沙发垫的壮汉不耐烦地啐了一口,声音里毫不掩饰着焦躁。
“跑不远!”面朝杂物间的那个男人猛地扭过头来,下颌绷紧如岩石,脖颈处虬结的筋肉仿佛凶兽獠牙般撑起紧绷的皮肤,“去楼上!分头堵!”
就是此刻!我的心跳几乎爆裂,趁着他们混乱的指令下达瞬间,我的手指近乎疯狂地在冰冷的墙壁上摸索,皮肤一次次擦过粗糙的油漆和粉末,终于在墙壁高处摸到一块略为松动脱开缝隙的塑料检修盖板——那是废弃的旧空调管道接口!我用肩膀死死顶住厨房门框稳定身形,另一只手如野兽出爪般发力,指甲在塑料板边缘深深嵌抠进去,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上猛顶一掀!“哐啷”一声脆响,盖板撞开!一股经年累月沉淀的潮湿、尘土混合着朽木与某种难以言喻的轻微霉腥气息立刻扑鼻灌下!
“楼上!十七层!发现目标往楼道跑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猛然炸响,带着一种近乎电子设备发出的金属摩擦质感,被这老旧的楼道放大扩散着,如警报般尖利刺入。
这是小蝶的声音?不!那是模仿她的声线用尽全力喊出的变调嘶吼!这声音如同一把冰锥,猝然扎进那群闯入者的听觉!原本朝厨房方向探索的脚步声猛地一顿,瞬间所有混乱的搜索声、沉闷撞击声和低声咒骂声都彻底消失。紧接着,杂乱急促的靴子踏地声混杂着更加激烈的碰撞声响向着门外狂奔而去,脚步声沉重地碾压过门廊地板、楼梯井水泥踏步,迅速向上远去,震得整个公寓都在微微颤抖!
杂物间那扇低矮的门在令人窒息的漫长沉寂后,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心跳覆盖的“吱呀”。小蝶惨白的脸如同从深潭里探出水面般露出来,她的脸颊沾满了灰,嘴角沾满了铁锈似的尘泥污渍,那件单薄毛衣袖口被暗红色、半干涸的液体染透了一片——那是顶开管道盖板时被尖锐边缘豁开的手臂!她急促地大口喘息,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双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翳,充满了劫后余生却更深的、没有尽头的巨大惶恐。
“叔……”她发紫的嘴唇哆嗦着,发出含混不清的气音。
“走!”我一步从厨房阴影里窜出,没有任何多余动作,也绝无片刻犹豫,用力攥紧了她那只满是血污和灰尘的胳膊,手臂上的伤口还在冒着细小血珠。这瞬间的接触仿佛接通了电流,小蝶瞬间止住了微弱的呜咽颤抖,全身每一块肌肉都进入了一种惊人的绷紧状态。我们像两只在猎人枪口下强行突破的受伤野兽,跌跌撞撞地冲出那扇已经被暴力砸得半敞开、门框扭曲的客厅大门。
刺骨的穿堂寒风裹挟着楼梯间更浓重的尘埃气息,像鞭子一样猛地抽打在我们汗湿冰冷的脸上。十七楼上空传来更加凌乱的奔逃追逐和怒吼声,那是敌人被引往错误方向的混乱交响。
没有时间!我拉着小蝶几乎是摔滚着扑进旁边幽暗的紧急疏散通道,背后十七楼的叫骂声和追赶声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我们的神经。脚下冰冷的金属楼梯踏板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泽,狭窄空间中只有我们沉重的喘息、靴子急促摩擦铁皮楼梯表面发出的撕刮声、以及那无法控制的心脏狂跳擂动在耳膜上震鸣!每一次身体的转向都伴随着骨骼拉扯肌肉的极限张声,每一次喘息都试图吸尽残存的空气!向下!只有无限向下!
我们一头撞开通向负一层的沉重防火门,污浊刺鼻的、混杂着潮湿机油和腐烂发酸气味的腥风扑面灌入!车库入口处昏黄的感应灯如同濒死的病人眨动了一下,勉强照亮眼前这个巨大、昏暗、空旷如同地下墓穴的空间。冰冷的、粗大的通风管道像巨蟒般在头顶交错盘踞,发出低沉单调的轰鸣。目光所及的尽头是一排废弃生锈的工业阀门组,那是通往最下方、已经半废弃的原始人防排水管网入口!
身后遥远的、十七楼高度的方向,骤然响起一声极度愤怒的咆哮!“下面!!声东击西!去车库!所有出口!”那声音里的狂怒几乎要穿透整个建筑!随即是更加疯狂凌乱的脚步狂奔碾过每一级阶梯,向下席卷而来!沉重的军靴碾压声如同死神的战鼓越敲越近!
不能再犹豫了!我拽着小蝶向着车库深处那片最浓重的黑暗里狂奔!脚下积水污浊的粘稠积水冰冷刺骨,每一步踏出都搅动起更多腐臭的气息和飞溅的水花!昏黄灯光勉强描摹着我们凌乱仓惶的身影,像两只被围猎逼至绝境的兽!越来越接近那排锈迹斑斑、覆盖着滑腻青苔的巨大阀门。脚下粘稠的水声盖不过后方通道里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的沉重踩踏声,如同索命的鼓点敲打在每一秒流逝的光阴之上!快了!我几乎触到阀门组冰冷粗粝的铁锈表面!
就在指尖触碰冰冷铁锈的瞬间,侧面黑暗中传来一声极其低沉的闷吼!一道黑影闪电般从几个废弃油桶后猛然窜出,腥风直扑面门——那是一条被遗弃、或因混乱而流落在此的野狗!它枯瘦的骨架绷得紧紧的,暗黄的犬齿在昏光下闪动,喉咙里滚动着低沉咆哮!我头皮瞬间炸开!身体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将小蝶死命往自己身后一挡!同时空出的右手猛地摸向腰后,黑暗中只凭肌肉记忆感觉那折叠工具钳冰冷的金属柄!猛地甩臂朝前挥格!
呜汪——!一声凄厉、夹杂着痛苦与狂怒的嘶嚎骤然划破地下空间的压迫!工具钳锋利的边刃狠狠撞击在那畜生扑咬过来的獠牙上!沉闷的撞击感顺着臂骨传来!那畜生身体剧烈一歪,惨叫着向旁边的污水洼中翻滚。但我们也被这突然的袭击完全阻断了冲向管道的路径!
“这边!”小蝶的声音因极度惊惧而拔尖,她猛地拽我向后退!我余光瞥见那条野狗翻滚的方向——就在废弃油桶后面不到两米的位置,几块厚重的预制水泥板斜靠着墙壁,它们歪斜叠压形成的下方似乎是一个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而入的缝隙!后方追兵的脚步声和嘶吼已经如同贴耳雷鸣!来不及思考了!
小蝶像一尾灵活的鱼,身体迅速贴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墙壁溜进那道狭窄无比的黑暗缝隙。我也紧随其后挤入,肩膀重重撞在坚硬的预制板边缘,摩擦带来一阵剧痛。冰冷的、混合着浓重铁锈和泥土腥味的窒息感扑面而来!这里绝不是逃生通道,而是一处建筑垃圾堆积的缝隙!就在我后背刚刚撞进那湿漉冰冷的墙面,几道强光利剑般凶狠地交叉刺入昏暗的车库空间!光束蛮横地扫过我们刚刚冲来的区域,晃过那排废弃阀门,也掠过那条野狗正龇着渗血的尖牙低声呜咽的地方!
几个高大的黑色身影从消防通道口冲了出来,动作迅捷如豹。“那畜生?这边!”有人低吼了一句,光束迅速扫过挣扎而嘶鸣的野狗,随即又几道光柱猛地向我们藏身的水泥板堆边缘扫来!那明晃晃的光柱如同探照灯般灼眼,距离我们如此之近!
心脏骤然停跳!我几乎能感觉到强光的热度灼烧着自己的鬓角!恐惧死死攫住了我的喉管。我更加用力地朝后缩去,后背仿佛要整个嵌入冰冷的水泥墙里!就在光束即将扫到小蝶露在边缘一线的小腿之际——
呜—— 呜—— 呜——
刺耳欲裂的警笛声猛然从车库入口的方向由远及近、尖厉地响彻整个空间!刹那间冲破了地下世界的黑暗和压抑!那些迅速逼近我们藏身之处的黑色人影猛地顿住!几道光束骤然错乱地晃动起来!“条子?!”带着极度惊愕和不甘的咒骂骤然爆发,“妈的!撤!撤!”
黑影猛地折返,混乱地扑向消防通道的方向,杂沓沉重的脚步声和混乱的叫骂迅速被车库深处的地形以及那越来越近、令人心悸的警笛轰鸣所吞没。我们紧贴在水泥板缝隙冰冷阴湿的内壁上,每一寸皮肤都被恐惧冻结。警笛声从头顶的地面层呼啸而过,红蓝光芒透过车库入口的斜坡漫反射下来,在我们脸上短暂地、诡异又惊心地扫过,最终远去了。
死寂重新降临。只有我们自己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抑制在齿缝间的喘息声,以及心跳依旧剧烈的轰响,在狭窄冰冷的空间里震耳欲聋。头顶那条被我们伤到的野狗拖拽身体划动污水的窸窣声,像是在给这濒临崩塌的寂静打着诡异的节拍。
我们僵滞在那里,感觉时间已经凝滞,直至紧绷的身体因长期静止而开始发麻发痛,直至那条野狗的哀鸣彻底消失在污水深处。我才感到一丝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缓缓爬满四肢百骸。“……能……能动了……”小蝶的声音抖得不像话,被压抑太久之后才发出气息音。我把她硬生生地从那令人窒息的缝隙里拖了出来。
车库浑浊腥冷的空气涌入肺部,却带来一种近乎灼烧的刺痛感。小蝶踉跄了一下,靠着锈蚀的铁架才勉强稳住身子。我扶着旁边的墙壁,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了冰凌。现在该去哪里?所有光亮的地方都可能是通向罗网的陷阱口,刚才那刺耳的警笛,究竟是真正的救星,还是我们从未料想到的更深层陷阱?整座城市看似正常的表象之下,已然危机四伏。
“水……”小蝶的嘴唇干裂发白,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个声音猛地刺破了我们混乱的思维。此刻,真正的威胁可能从任何方向钻出来。我迅速环顾四周——那排冰冷沉默的铸铁阀门如同某种巨大生物的骨节——人防管网通道口!我扶着摇摇欲坠的小蝶,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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