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明玉南下破困局(1/2)
李定国携雷霆之势稳定辽东军心的捷报尚未传回京师,另一场没有硝烟却同样至关重要的战役,已在千里之外的江南悄然打响。
漕帮可能卷入的消息,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张世杰意识到,必须尽快在江南打开局面,否则北方的任何努力都可能因南方经济命脉的掐断而功亏一篑。然而,面对铁板一块的江南商界联合抵制,强行突破无异于以卵击石。
“必须有人去江南,从内部瓦解他们的联盟。”张世杰在书房内踱步,目光最终落在了苏明玉身上,“明玉,此事非你不可。”
苏明玉并无丝毫怯懦,她平静地迎上张世杰的目光:“国公爷需要明玉做什么?”
“利用你的身份,你的人脉,你的商业手腕,南下江南。”张世杰语气沉凝,“目标有三个:第一,尽可能分化拉拢江南商界内部并非铁板一块的势力,尤其是那些与沈万川等钱庄巨头有竞争或利益冲突的商帮。第二,设法在江南,至少在一两个关键城市,建立起我们‘大明皇家票号’的分号,哪怕规模很小,只要立住脚,就是胜利!第三,摸清漕帮的动向,以及他们与朝中何人勾结。”
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苏明玉虽是苏家之女,但苏家本身也是江南商界一员,她此行无异于在背叛整个阶层的固有利益,风险巨大,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苏明玉沉吟片刻,抬起眼帘,眸中闪烁着睿智与坚定的光芒:“国公爷信重,明玉必竭尽全力。江南商界也非铁板一块,晋商、徽商与本地苏浙商帮素有竞争,海商与内河商人也各有算盘,丝绸、茶叶、盐业各行当更是利益交错。沈万川能联合他们,无非是借了‘维护旧利、对抗朝廷’的大义名分。只要我们能给出更大的利益,或者……让他们看到沈万川那艘船即将沉没的风险,分化瓦解,并非没有可能。”
她顿了顿,继续道:“至于票号分号,不宜直接打出‘皇家’旗号刺激他们,可先以我苏家名下钱庄改组或合作的名义进行,待站稳脚跟再行更迭。漕帮之事……家父在江南经营多年,或有些许门路可以打探。”
张世杰深深看了她一眼,将一枚刻有复杂纹路的玄铁令牌递给她:“这是‘夜枭’在南方的最高信物,必要时,可调动一切资源助你。一切,以你自身安全为要。”
“明玉明白。”苏明玉接过令牌,入手冰凉沉重。
三日后,一支看似普通的苏家商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北京城。苏明玉一身素雅打扮,以回乡省亲的名义,混在商队之中,踏上了南下的路途。
就在苏明玉南下的同时,北京的朝堂之上,一场因辽东局势暂时缓和而带来的微妙变化,正在发生。
李定国飞骑送饷、稳定军心、斩杀煽动者的消息,虽然尚未正式传回,但通过五军都督府和某些特殊渠道,已经隐隐约约在高层中流传开来。崇祯皇帝得知辽东并未如某些人“预料”的那样发生营啸,反而军心暂稳,对张世杰的观感不禁又复杂了几分。至少,这个臣子办事,确实雷厉风行,而且……似乎总能办成。
陈演和魏藻德等人则有些措手不及。他们没想到张世杰反应如此之快,手段如此之狠,更没想到李定国竟能如此干净利落地稳住局面。一时间,他们“谨慎行事”、“评估风险”的借口,在事实面前显得有些苍白可笑。
“陛下,”在一次小范围召见中,张世杰抓住机会,再次提及漕运款项之事,“辽东军心虽暂安,然根源未除。臣仍担忧,有人意图在漕运上再做文章。近日漕运衙门款项异动,汇往扬州,臣恐其与南方抵制新币、国债有关,若漕粮有失,京师危矣!”
他没有直接指控陈演,但句句都指向其拖延军饷可能引发的连锁恶果。
崇祯闻言,脸色顿时又阴沉下来。他看向陈演:“陈卿,漕运款项,汇往扬州,所为何事?”
陈演心中一惊,连忙出列,额角见汗:“回陛下,此……此乃历年惯例,用于采购南方特供宫廷之物料,以及……以及支付部分漕工饷银,绝非……绝非如越国公所言……”
他的辩解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张世杰不再纠缠,转而道:“陛下,为防万一,臣请旨,加强运河沿线,尤其是通州至天津段的巡防力量,并由五军都督府派员,协同漕运御史,稽查漕粮运输,确保万无一失!”
这是要夺一部分漕运的控制权!陈演和魏藻德脸色大变,刚要反对。
崇祯却已被“京师危矣”四个字深深触动,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准奏!漕运关乎国本,绝不能出任何岔子!就依越国公所奏!”
陈演等人只得将话咽回肚子里,心中对张世杰的恨意又深了一层。他们知道,在皇帝心中的天平上,张世杰的份量正在逐渐加重。
运河之上,千帆竞渡。
苏明玉站在船舷边,望着两岸逐渐变得繁盛的景象,心中并无欣赏的闲情。越往南,空气中弥漫的那种与北方截然不同的富庶、精致,乃至……一丝隐晦的排外和戒备气息,就越发明显。
她第一站,没有选择苏家根基所在的苏州,而是直抵留都——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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