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小年夜(下)(1/2)

今儿个姜佑宁她们去打鱼,家里头也没闲着。

院里院外忙活得热火朝天,大扫帚蹭着地面唰唰响,好的窗花往窗户纸上贴。

姜佑宁凑跟前细瞅,那红纸剪得真叫一个精细——喜鹊张着翅膀像要飞起来似的,梅花瓣儿开得正好,还有肥嘟嘟的鲤鱼打挺的架势。

正是“喜鹊登梅”和“年年有余”的好兆头。

鲜亮的红纸衬着窗户纸,把这普普通通的农家院衬得立马有了年味儿。

一扭头,外屋地土墙边上已经贴上了灶王爷像。

画上的老爷子慈眉善目的,胡子飘得老长,笑眯眯地瞅着这一大家子。

不过这些都得偷摸整。

在屯子里,这些老讲究能不能留着,全看书记和大队长睁不睁眼闭只眼。

即便如此,等过了今天就得重新揭下来。

“诶呀!”

姜佑宁一打眼才发现,家里老老少少都把头发拾掇得利利索索。

大人们稍微剪了剪,功兴干脆就剃了个光头蛋。

原来过了小年,家家都得可劲儿忙活年,哪还有工夫摆弄头发?

就赶在年前图个方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里头还有个老令儿——“正月剃头死舅舅”。

老辈人常念叨,其实细究起来是场误会。最早本是“思旧”,是惦记先人的意思,传来传去就串味儿成了“死舅“。

当然啦,这都是封建迷信的老黄历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真赶正月里找你舅说要去剃头试试——

他准以为你嫌压岁钱给少咧!

“姥!谁给剪的头发啊!”姜佑宁惊讶地问着。

赵佳桂抬头眯眼笑了笑,手指朝旁边一指:“玉舟这丫头剪的,她手稳得很。”

姜佑宁看向陈玉舟,陈玉舟不由得搓了搓衣角。

也对,能行针的手,怎可能拿不稳剪刀呢!

趁着还没到祭灶神的时候,姜佑宁急忙拉住陈玉舟的手就往自己屋里拽。

“快快快,趁着还有点时间,帮我修修头发!”

陈玉舟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忍不住轻笑:“佑宁,你想要怎么剪啊!”

说着顺手从针线筐里取出剪刀,手指灵活地试了试刃口。

姜佑宁麻利地在身上铺了块旧布,又小心翼翼地在炕桌上摆好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

镜面有些模糊,却足够照出她乌黑油亮的两条长辫子。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半晌,突然下定决心似的说道:“这样吧!把我这辫子子都剪了得了!”

“啊!”陈玉舟握着剪刀的手顿了顿。

这也难怪,这年头姑娘家哪个不是梳着麻花辫?

姜佑宁这两条辫子更是留了整整七八年,又黑又亮,都快垂到腰际了。

可姜佑宁早就烦透了这累赘的长发。

每次干活,辫子不是被风吹得糊一脸,就是被树枝勾住,实在碍事得很。

“那就刘胡兰头?”陈玉舟试探着问道。

姜佑宁在在镜子里对她粲然一笑:“行!”

说起这“刘胡兰头”,是时下最利落的发型——齐耳的短发整整齐齐地垂下来,刚好盖住双耳,显得人精神抖擞、干劲十足。

不过这种发型最挑人,得要脸盘小巧、下巴尖尖的才好看,否则一不小心就成了朵拉头。

“咔嚓”两声,剪刀利落地剪断了辫根。

姜佑宁望着镜中渐渐短去的发梢,忽然沉默了下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