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景阳的直球！冰山下的炽热（2/2）

他再次向前一步，几乎与我呼吸可闻。他低下头，目光牢牢锁住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陌玉，你给我听清楚。”

“我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是流落禁区的孤女，是医仙门主，还是神皇族那失踪了五万年的长公主！”

“我也不在乎你有多少敌人——是水令呈那样的跳梁小丑，是凤焱悠然那样的阴毒妇人，还是……你那利欲熏心的父皇，甚至是那个藏头露尾、妄图重塑衍界的蒙面疯子！”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惊雷，炸响在我的耳边，震得我神魂都在颤抖。

“龙衍族，不惧任何风雨。”

他抬起手，似乎想碰触我的脸颊，但在即将触及时又猛地顿住，紧紧握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眼神却更加灼热，带着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决绝：

“你若愿信我——”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同最炽热的阳光，试图融化我周身所有的冰寒与戒备。

“我的剑，永远为你而锋。”

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殿内昏黄的灯光，窗外稀疏的星光，甚至我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消失了。耳边只剩下他那句“我的剑，永远为你而锋”，在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砸得我头晕目眩，无所适从。

心跳骤停之后，是如同万马奔腾般的狂跳，血液冲上头顶，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我甚至能感觉到灵台深处，那属于凤紫的冰冷神格，都因为这过于直接炽烈的情感冲击，而产生了瞬间的凝滞。

他……他这是在……表白？

不是那种含蓄的暗示，不是利益的交换，而是如此直接、如此霸道、如此……不留退路的宣告！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理智在疯狂叫嚣：他是龙衍族少主！他的承诺背后是族群利益！他可能别有所图！你现在自身难保，不能再卷入更深的漩涡！

可情感深处，那个在冰冷皇权下瑟瑟发抖、渴望温暖和依靠的灵魂，却因为这句话，仿佛看到了一道撕裂黑暗的光芒。

“你……”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微弱得如同叹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与我牵扯在一起，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紧握的拳头上，那里面蕴含的力量，似乎能粉碎一切阻碍。

龙衍景阳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反而因为我这句话，变得更加深邃而坚定。

“我很清楚。”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意味着可能与神皇族为敌，意味着要面对那个不知深浅的蒙面人，意味着龙衍族可能被卷入前所未有的风暴。”

他深吸一口气，握住拳头的手缓缓松开，指尖似乎还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但眼神却如同最坚硬的玄冰，又如同最炽热的熔岩：

“但那些，都不及你此刻被困于此，重要。”

他再次上前，这一次，没有再犹豫，微凉的指尖轻轻拂开我因震惊而散落在额前的一缕碎发，动作带着一种与他平日冷峻截然不同的、近乎笨拙的温柔。

“陌玉，或许你现在无法完全相信我。没关系。”他的指尖停留在我鬓边，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却奇异地安抚了我狂跳的心脏，“你只需知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无论你去哪里，只要你需要，我，和我的剑，都在。”

这不是请求，不是交换。这是一个陈述。一个龙衍族少主，用他的方式，做出的最郑重的承诺。

我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映照着昏黄灯光的、仿佛盛满了整个星河的眼眸。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防备，所有的冰冷，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我没有推开他停留在我鬓边的手。也没有给出任何承诺。

只是在那炽热而坚定的目光注视下，一直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了下来。一直强压在心底的、那几乎要将我淹没的孤独和无力感，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停靠的港湾。

眼眶有些不受控制地发热，我慌忙再次垂下眼睑，掩饰住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湿意。

“……谢谢。”良久，我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字。

龙衍景阳没有再说什么。他收回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仿佛要将我此刻的样子刻入灵魂深处。

“禁制扭曲的时间快到了，我必须离开。”他低声道，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但那双眸子里残留的炽热，却挥之不去，“保护好自己。外界的事，有我。”

说完，他不再停留，身影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入角落的阴影之中，那微弱的空间波动再次泛起，随即归于平静。

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殿内恢复了死寂，只剩下那盏昏黄的宫灯，和我依旧未能平复的心跳。

我缓缓抬手，抚上刚才被他指尖触碰过的鬓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凉的、属于他的气息。

“我的剑，永远为你而锋……”

我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心底那片被父皇和蒙面人冰封的荒原上，仿佛有一颗种子，在龙衍景阳这不合时宜、却又无比炽热的“直球”之下，悄然破开了坚冰，生出了一点脆弱的、却无比坚韧的绿芽。

前路依旧危机四伏，囚笼依旧冰冷坚固。

但我知道，我不再是纯粹意义上的……孤身一人了。

冰山之下，原是炽热熔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