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景阳的直球!冰山下的炽热(1/2)
指尖划过冰冷的窗棂,外面是神皇宫用神力精心维持的、永恒不变的暮色。紫金色的霞光铺满天际,华美得没有一丝烟火气,就像我此刻身处的这座锦云殿偏殿——一个精致而冰冷的囚笼。
体内的伤势在那些珍贵药物的滋养下,表面上好了七七八八。经脉不再时刻传递撕裂般的痛楚,神力也恢复了些许,如同干涸河床底重新渗出的涓涓细流。但我知道,真正的创伤不在身体,而在灵台深处。双神格强行融合失败留下的隐痕,像瓷器上冰裂纹,看似完整,稍受重击便会彻底崩碎。而比这更冷的,是心。
父皇那日的警告,如同最坚硬的寒冰,将最后一丝虚幻的温暖彻底冻结。“权力需要制衡,而非毁灭。你的锋芒,过头了。” 这句话反复在脑海中回响,每一次,都让心底的冰层加厚一分。我像一头被困在陷阱里的兽,表面安静顺从,内里却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脱困的契机,评估着周围每一丝风吹草动,警惕着那高踞皇座之上的“猎人”下一次举弓。
目标明确而艰难:在这被严密监控的囚笼中,维持伪装,暗中恢复实力,并寻找与外界的联系,至少要确定兄长尤龙墨的安危,以及……龙衍景阳和紫薇澈是否知晓我如今的境地。 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知道,在这冰冷的皇权倾轧下,我是否……还有盟友。
机会似乎存在于这日复一日的“静养”中。父皇似乎暂时满意于我的“安分”,派来的监视虽然依旧存在,但那股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神念探查,频率降低了一些。这或许是我唯一能利用的缝隙。
然而,阻碍依旧如同铜墙铁壁。
第一重,是这偏殿本身强大的禁制与无处不在的眼线。 那层无形的紫色光膜,不仅隔绝内外,恐怕连神念传递都能阻断。伺候的宫人如同哑巴和聋子,除了必要的伺候,绝不与我有多余的交流。那个曾给我传递信息的小宫娥,自那日后便再未出现过,下落不明,这本身就是一个冰冷的警告。
第二重,是我自身力量的孱弱与不确定性。 恢复的那点神力,别说打破禁制,就连施展一些高阶的隐匿或传讯法术都力有未逮。更麻烦的是体内凤紫的神格,它似乎在我心境冰冷绝望时,变得异常活跃,那股冰冷强大的力量虽然诱人,却带着一种试图同化、主宰我意志的倾向,让我不敢轻易深度调用。
第三重,是外界局势的未知与信任的脆弱。 父皇能与蒙面人有所勾结,那其他势力呢?龙衍族、紫薇族在此事中扮演什么角色?尤龙墨是被蒙在鼓里,还是……也参与了父皇的计划?龙衍景阳……他那日的维护是真心,还是基于龙衍族利益的考量?在这种波谲云诡的局势下,我能信任谁?贸然联系外界,会不会是自投罗网?
我像站在一片薄冰上,脚下是刺骨的寒水,四周是浓雾,每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
我变得更加“安静”。每日大部分时间,只是倚在窗边,看着外面那片虚假的天空,或者翻阅一些无关痛痒的、讲述衍界风物志的玉简,神情淡漠,仿佛真的接受了现状,开始“修身养性”。
暗地里,我却将恢复的那点微薄神力,以及更敏锐的神识,全部用于两件事。
第一,是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一遍遍,小心翼翼地梳理、温养着受损的经脉和神格,不求速成,只求稳固,将每一分恢复的力量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同时极力压制着凤紫神格那蠢蠢欲动的意识。
第二,是观察。观察每日送来的汤药、灵膳能量波动的细微差别,观察殿内禁制能量流转的规律,观察每一个进出宫人的气息、步伐、甚至眼神的细微变化。我试图从中找到一丝规律,一丝破绽。
我甚至尝试过,在夜深人静,值守似乎最松懈的时候,将一缕凝聚了陌玉神格治愈特性、几乎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温和如春雨的神识,极其缓慢地,尝试去“触碰”那层禁制光膜。我不是要冲破它,而是想感受它的“性质”,就像触摸一块冰冷的玉石,感受其纹理和温度。
结果令人绝望。那禁制浑然一体,冰冷而坚韧,我的神识触碰到它,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反而引动了禁制本身一丝极微弱的反馈波动。我立刻收敛所有气息,心脏狂跳。果然,不过片刻,那名领班老宫人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殿外廊下,静静站立了许久,才无声离去。
此路不通。我躺在榻上,望着帐顶繁复的刺绣,心底一片冰凉。难道真要等到父皇所谓的“布局完成”,我像祭品一样被推出去的那一刻?
就在我以为山穷水尽,几乎要被这种无望的囚禁感逼疯时,一个我万万没想到的“意外”,以最突兀的方式,闯入了我的囚笼。
那是在一个看似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的夜晚。月色被浓厚的云层遮挡,只有零星几点星光顽强地穿透下来,映照着庭院中孤寂的花木。
我因白昼强行梳理一条堵塞经脉,心神耗损过大,正昏昏沉沉地半倚在榻上浅眠。殿内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宫灯,光线暧昧不明。
忽然,一股极其微弱的、带着凛冽气息的空间波动,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偏殿角落悄然荡开!
我猛地惊醒,瞬间绷紧了全身神经,警惕地望向波动传来的方向——那里是宫殿内一扇不起眼的、通往后面小库房的侧门。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如同撕裂阴影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里。来人穿着一身玄色暗纹劲装,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唯有那双在昏暗中依旧亮得惊人的眸子,如同雪原上的寒星,直直地朝我望来。
是龙衍景阳!
他……他怎么进来的?!这里是神皇宫核心区域,外面有层层禁制和守卫!他疯了不成?!
我惊得几乎要从榻上弹起来,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一时间竟忘了言语,只是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龙衍景阳显然也看到了我眼中的震惊和戒备。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站在原地,目光极快地在殿内扫视一圈,那双锐利的眸子似乎在评估环境,确认没有即时危险。然后,他才抬步,无声无息地走到我榻前不远处,停下。
距离近了,我能更清晰地看到他。他风尘仆仆,玄色衣袍的肩头甚至带着夜露的湿气,发丝不似平日那般一丝不苟,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为他平日的冷峻增添了几分难得的……急切?甚至是……狼狈?
“你……”我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害,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质问?感激?还是提醒他快走?
“我感觉到你留下的龙鳞符有异动,极其微弱,但充满了……封闭和压抑感。”龙衍景阳开口了,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长途跋涉后的沙哑,却依旧保持着一种奇异的冷静,“结合神皇宫近日异常的戒备和琉璃阁失去你消息的情况,我猜测你出事了。”
他言简意赅,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核心。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留下的龙鳞符?是了,在沃土界分别时,他塞给我的那枚蕴含他本命龙息的护身符!我一直贴身收着,在受伤昏迷、情绪剧烈波动时,难道是无意识间触动了它?
“你……你怎么进来的?这里禁制……”我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目光警惕地瞟向殿门方向。
“龙衍族对空间法则略有涉猎。”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且,这里的禁制主要是对内封锁和监控,对外部…尤其是针对性的空间穿透,并非毫无破绽。我付出了些代价,暂时扭曲了外围一小片区域的规则。”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我却知道,在神皇尊亲自布下的禁制下“扭曲规则”,哪怕只是一小片区域,也绝对是惊世骇俗的手段,其所调的“代价”恐怕绝不轻松。
他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潜入这龙潭虎穴,只是为了……确认我的安危?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猛地冲上我的心头,酸涩,悸动,还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慌乱。我一直以为,在父皇的威压和蒙面人的威胁下,我已心如坚冰,不会再为什么所动。可龙衍景阳这突兀而直接的闯入,却像一柄烧红的铁锤,狠狠砸在了我这冰封的心湖上,冰层碎裂,底下翻涌的,是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和后怕。
我下意识地避开了他过于专注的目光,垂下眼睑,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上的锦被,试图用冷静来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
“我没事。”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只是……父皇让我在此静养。”
“静养?”龙衍景阳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他上前一步,靠得更近了些,那股独特的、带着凛冽寒意的气息瞬间将我笼罩。“用堪比囚禁上古魔神的禁制来‘静养’?陌玉,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我所有的伪装,直刺我内心深处的不安和挣扎。
我猛地抬起头,对上他那双仿佛蕴藏着风暴的眸子,一直强压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几乎要决堤:“不然呢?龙衍少主以为我能如何?与我父皇,与这神皇宫的禁卫硬拼吗?还是指望你们龙衍族会为了我一个来历不明、甚至可能与‘疯子’有牵扯的人,与神皇族彻底撕破脸?!”
我的话带着刺,既是质问,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我不敢相信他的善意,尤其是在我刚被至亲“背叛”之后。
龙衍景阳静静地听着我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反而在我话音落下后,那双冰封般的眸子里,骤然燃起两簇实质般的火焰!那不是愤怒的火焰,而是一种……近乎炽热的执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