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一锅糟鱼(1/2)

“我的个老天爷!你俩这是弄啥呢?炸这么多鱼?不过年不过节的……”队长叔赵大山扒着门框,眼睛都直了。李卫国更是咽了口唾沫,啧啧称奇:“香!真香!林墨,你小子还有这一手?”

林墨笑着招呼:“赵队长,李专干,来得正好,一会儿尝尝!这才刚开始呢。”

两个人立马围到了灶前。

炸完鱼的油舀出大部分,锅里留些底油。林墨将准备好的花椒、大料、桂皮、干辣椒段、姜片(另切的)一股脑倒入尚有余温的油中,小火慢慢煸炒。

顿时,又是一股截然不同、却同样霸道的复合香料气味升腾而起,辛辣、芳香、温热,与之前的炸鱼香融合在一起,层次更加丰富。炒到香料颜色微微变深、香气完全释放,林墨依次倒入黄豆酱油、老陈醋、料酒,然后是大量的清水。

最后,他郑重地捧出那坛黄酒酒糟,用勺子挖出大半,缓缓搅入汤中。酒糟入汤,那股独特的、醇厚的、带着酒香和米香的发酵气息立刻弥散开来,与之前的各种香味奇妙地结合,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而诱人的基底味道。汤汁在锅里渐渐沸腾,颜色变成浓油赤酱的深褐色,表面浮着亮晶晶的油花和香料的踪影。

熊哥已经把借来的大铁锅在另一个灶眼上坐好。林墨将炸好的鱼,一层层、整齐地码放进这口大锅里,鱼头朝外,鱼腹朝上,尽量码放紧密。然后,将刚刚熬好的、滚烫的糟卤汤,小心地、均匀地浇在鱼身上,汤汁的量要差不多刚好没过最上层的鱼。沉重的木头锅盖“哐当”一声盖上,严丝合缝。

“熊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林墨指着灶膛,“火撤掉明柴,留红炭,上面盖点灶灰,要那种似着非着、只有一点点热气的‘文火’!咱们得让它咕嘟咕嘟,慢悠悠地炖上一宿!火大了,鱼就碎了,味也进不去;火小了,骨头酥不了。”

熊哥此刻神情无比严肃认真,仿佛在执行一项重大军事任务。他精心调整着灶膛里的火,用火棍子拨弄着炭块,确保那微弱的、持久的温度。这一夜,对于熊哥和林墨而言,是个不眠之夜,需要不时起来查看火势。

而对于大半个靠山屯的人来说,同样是个难熬的夜晚。

那一夜,从小土房的缝隙里,从沉重的木锅盖边缘,一种浓郁的、复杂的、勾魂摄魄的异香,开始丝丝缕缕、绵绵不绝地向外渗透。起初还比较含蓄,随着炖煮时间的推移,那香味越来越醇厚,越来越霸道。

它不再是单一的鱼香或料香,而是一种深度的融合:鱼肉的鲜美在长时间的温和加热中充分释放,与酱油的咸鲜、糖的甘甜(林墨偷偷加了一点他珍藏的冰糖)、醋的微酸、香料的辛芳完美结合,而最绝的是那黄酒酒糟带来的、若有若无的醇厚酒香和发酵后的复合香气,将所有味道包裹、升华,形成一种立体而浑厚的味觉预告。

这香味穿透木门,越过土墙,融入凛冽的寒风,飘散在屯子的每一个角落。它钻进人们的鼻子里,萦绕在梦境边缘。不知多少人家那晚辗转反侧,肚子里咕咕作响,梦里都是一条条酱红色、颤巍巍、入口即化的神秘鱼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熊哥顶着两个黑眼圈,但精神亢奋。林墨也早早起身。灶膛里的炭火早已化为温热的灰烬,但大铁锅摸上去还是温的。院子里,已经自发聚集了好几个人:赵大山、闻着味死活不肯回公社的李卫国、还有专程被林墨差墨豹“请’来的校长叔。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口神秘的大锅上。

林墨深吸一口气,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沉重的木头锅盖。

“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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