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出尔反尔(1/2)

时间的车轮就这样向前推进!

农田里,丁秋红咬着牙,将?头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一下,两下,三下……

虎口被震得发麻,早已磨破的水泡又渗出血来,混着泥土,结成暗红的痂。每挥动一次镐头,腰部就传来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汗水浸湿了她的衣服内衬,又被风一吹,冰凉刺骨,让她不住地发抖。

自打被撸了代课老师的资格,丁秋红算是彻底体验了一把啥叫“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这他娘的“作为”也太沉了,天天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

“歇会儿吧,秋红。”同组的刘爱华递过来一个军用水壶,眼里满是同情,“喝口水。”

丁秋红摇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拄着?头,望着眼前望不到头的田地,心里那叫一个苦。想起之前跟林墨说的那些“保持同志关系”的屁话,脸上就火辣辣的,比这风刮在脸上还要疼。

不远处,生产队长赵大山正背着手巡视,目光扫过她时,明显带着审视和不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她被撤职下放劳动,队长叔和校长叔看她的眼光就变了——从过去的欣赏和尊重,变成了如今的怀疑和疏远:感情不专一在这个时代是可以和作风挂钩的。

那会儿真是被爹妈的信洗脑洗魔怔了,现在好了,工作丢了,人也得罪完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丁知青,你这进度可落后了啊。”赵大山踱步过来,用脚尖踢了踢她刚刨出的小坑,“照这个速度,这片地到年三十也刨不完。”

——也不是村长针对她,是她那活干的实在拉胯。

丁秋红低下头,不敢直视队长的眼睛。她能说什么?说自己从小到大没干过农活?说自己的手已经疼得快要握不住镐头?这些都是借口,在靠山屯,没人会同情一个“搞特殊化”的知青。

“我会赶上的,队长。”她低声说,声音沙哑。

赵大山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刘爱华凑过来,小声说:“别往心里去,队长就是嘴上厉害,心里明白着呢。”

丁秋红苦笑一下,重新举起?头。她明白,队长和校长对她的态度转变,不仅仅是因为她被撤职,更是因为她之前对林墨的态度。在靠山屯,林墨是受人尊敬的,而她,竟然那样伤害了他。

想到林墨,她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自从那次他看到了她家里的来信,他们再没有单独说过话。偶尔在生产队或知青点遇见,他也只是礼貌地点点头,眼神疏离而克制。

她知道,是她亲手推开了他。

“收工啦!”远处传来哨声,丁秋红如释重负,拖着几乎散架的身子,跟着人群往知青点走。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有无数根针扎在脚底。她的腰疼得厉害,不得不时不时停下来,扶着路边的树干喘息。

“秋红,你没事吧?”刘爱华担忧地问。

“没、没事,就是有点累。”丁秋红勉强笑了笑,额头上却渗出细密的冷汗。

回到知青点,她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直接瘫倒在炕上。同屋的知青们陆续回来,洗漱、聊天、打闹,她都恍若未闻,只想就这样睡过去,永远不要醒来。

“秋红,有你的信!”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了推她,“北京来的,还是挂号信呢!”

丁秋红勉强睁开眼,接过那封厚厚的信。信封上,父亲的笔迹依然挺拔有力,但不知为何,她这次却没有了以往的期待和欣喜。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