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父亲的最后调查（2/2）

头灯电量告急，光圈缩小成一点黄斑。最后照亮的是墙上的投影残影——图纸右下角，原本空白的地方，因水汽渗透显出一行极小的铅笔字：“若你看见此图，请替我按下b3键。”

她记得那个按键。阅读机面板上有四个功能键，b3是手动冲洗底片的紧急程序，通常用于故障备份。

可机器在另一头，离她两米远，现在已经在水下四十厘米。

她的右手慢慢松开桌沿，指尖划过水面。左手护住胸前的袋子，身体前倾，脚尖用力抵住支撑点。呼吸放慢，等待水流稍缓的间隙。

就在这时，墙角的水泵突然发出“咯”的一声，像是齿轮咬合。紧接着，一根细管开始抽吸积水，水面微微晃动，却没下降。

她没动，眼睛盯着那台机器。一秒，两秒。水泵又响了一次，节奏不稳，像是被人远程触发。

她的左手缓缓移向腰间，摸到一把折叠刀。这是进台第一年夏岚送的，说记者要防身。刀刃弹出时带起一道水光。

她俯身，刀尖扎进漂浮的胶片袋，将它勾向自己。袋子靠近时，她看到里面除了胶片，还有张薄纸片，像是从笔记本撕下的一页。

刚捏住袋子，头顶通风口猛然一震。格栅脱落，砸进水里，激起浪花。一股更强的水流顺着管道涌入，水位瞬间上升十厘米。

她呛了一口，迅速闭气。脖子以下全在水里，只能靠脚尖撑住。头灯彻底熄灭，四周陷入黑暗。

就在完全没顶前，她把胶片袋塞进防水袋，双手抱住胸口。下巴贴着水面，鼻腔感受到水流的压力变化。

墙角的水泵第三次响起，这次持续了两秒。停顿片刻后，发出一段断续的震动：短，短，长；短，长，短；长，长，长。

她睁开眼，在黑暗中分辨那节奏。

不是随机故障。

是摩斯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