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父亲的最后调查(1/2)

铁撬棍插进排水沟石缝的瞬间,林蔚然的手腕抖了一下。油布还在,但比记忆里薄了一层,像是被雨水泡过又晾干。她把棍子抽出来,金属头沾着泥,没有锈迹。

泵站外墙爬满藤蔓,新换的挂锁在月光下泛青。她没去碰锁,而是蹲下来摸门框底部的刻痕。父亲教过她,老式水利设施的检修点都有暗记。指尖划过一道斜线,接着是两道短横——和采访本上她画过的标记一模一样。

撬开锁链后,铁门发出沉闷的摩擦声。里面塌了一角,水泥块压住半截楼梯。她侧身挤过去,头灯扫到墙上的箭头符号,红漆褪色,指向一条窄通道。空气里有股咸腥味,不像霉,倒像潮水退去后的滩涂。

通道尽头是那扇刻着“a-23”的金属门。纸条还夹在门缝里,字迹平整,没有被水浸过。她抽出一看,背面多了行铅笔小字:“密码是你出生时他写的第一个数。”

她愣住。父亲失踪那天,值班日志上只登记了一个数字:读机,外壳发黄,电源线垂在地上。她蹲下去检查接口,发现还能接便携电池。打开设备,屏幕闪了几下,亮起蓝光。

抽屉拉开时卡了一下。最底层有个牛皮纸袋,封口用蜡封着,印着一朵简笔浪花。她撕开,取出一卷胶片,标签写着“hj-a-23终版”。

放进读取器,投影落在墙上。图纸展开,是江城地下排污系统的全貌图,管线走向与现在完全一致。角落标注日期:1998年6月30日。设计单位盖章处,有两个签名并列:一个她认得,是父亲的笔迹;另一个姓顾,名字只剩最后一个字的草书钩。

她盯着那笔迹看了几秒,从帆布包里拿出采样棉签,在图纸边缘的咖啡渍上轻轻擦拭。又剪下一小段黏在图纸上的长发,装进密封袋。另一根纤维卡在玻璃边缘,颜色深蓝,像是制服残丝。

手机调成拍照模式,她将整张图纸拍下。每拍一张就上传云端,进度条走到百分之八十时,头顶传来“嗡”的一声轻震。

紧接着,墙体裂缝喷出水流,不是滴漏,是高压射流。她猛地抬头,三处缝隙同时爆开,海水呈扇形扫进来。水柱撞上铁架,文件盒被打翻,纸页漂浮起来。

她抓起手机和采样袋往门口退,可刚转身,金属门就被水流冲回原位。旋钮沉入水中,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五秒内没过脚踝,十秒到小腿。

她踩上长桌,桌面倾斜,一只脚悬空。头灯照向高处,通风口格栅已被冲变形,但卡得死死的。墙角有台老式水泵,连着粗管,但开关浸在水里。

水位升到腰部时,她掏出录音笔塞进胸前防水袋。图纸影像刚传完最后一张,手机提示“备份完成”。她把手机也塞进去,紧贴胸口。

水面继续涨。三十秒后到了胸口,呼吸变得费力。她挪到桌子最高点,单脚站在倾斜的桌腿连接处,另一只脚踩着抽屉边缘。湿透的外套往下坠,拉扯动作。

水漫过下巴时,她仰头,鼻孔朝上。只剩头部露出水面,耳边全是水流灌入的轰鸣。墙角的水泵忽然颤了一下,管道震动,但没启动。

她盯着那台机器,手指抠住桌沿。采样袋浮在水面,一半浸湿。胶片袋漂远了些,撞上铁架反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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