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影光迷局(1/2)

阳光穿透云层时,在被黑水浸泡过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可那些光斑落在发黑的泥土上,竟像是被吞噬般失去了光泽,只留下一圈圈浅灰色的印记,像是给小镇盖了层死气沉沉的印章。二牛站在高地上,看着居民们小心翼翼地走回自家屋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却没人敢提起刚才被影子控制、朝着老槐树走去的经历,仿佛那段记忆被什么东西刻意抹去了。

“二牛哥,我娘说她记不清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在家里喝水,然后就突然到了高地上。” 小虎走到二牛身边,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窝头,声音里带着困惑,“我也觉得怪怪的,好像有段时间的事情,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二牛心里一沉,这不是简单的记忆模糊。之前被影子控制的居民,醒来后都能清晰回忆起被操控的痛苦,可这次黑水退去后,大家却集体遗忘了关键片段 —— 像是有双无形的手,在他们的脑海里划掉了不想被记住的部分。他低头看向手里的普通皮影,裂痕已经蔓延到阿婆图案的脸颊,仅存的一点蓝光藏在裂痕深处,像快要熄灭的烛火,轻轻晃动着。

“小虎,你还记得老槐树上的影子吗?有很多‘手臂’,还挂着人脸的那个。” 二牛尝试着引导小虎回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皮影边缘。

小虎皱着眉,努力回想的样子,可没过几秒,他就用力摇了摇头,眼神变得迷茫:“影子?什么影子?我只记得天上打雷下雨,然后就跟着大家跑上了高地。”

果然,关于影子的记忆被彻底抹去了。二牛不再追问,转而走向老槐树。此刻的老槐树看起来与平时无异,翠绿的枝叶在微风中摆动,可走近了才会发现,树皮上那些之前被黑气侵蚀的纹路,正泛着极淡的金光,像是某种印记被藏在了木纹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蹲下身,检查老槐树根部的裂痕。裂痕已经完全闭合,可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腥气,和之前腐魂液的味道一模一样。二牛用树枝拨开表面的泥土,下面的土壤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像是被墨汁浸透了,用树枝戳一下,能感觉到泥土里藏着细小的颗粒,捏在手里轻轻一捻,颗粒就化作了黑色的粉末,散发出更浓的腥气。

“这些粉末……” 二牛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掏出林野笔记,翻到记载腐魂液的那一页。笔记里写着:“腐魂液遇光则凝,遇影则散,若与养魂木根系结合,可化为‘影尘’,藏于土中,待时机成熟,便能唤醒邪祟本体。”

影尘!二牛握着树枝的手紧了紧。这么说,老槐树的根部,已经被影尘填满了?之前黑水退去,不是邪祟放弃了,而是在为唤醒本体做准备?他抬头看向老槐树的树冠,枝叶间的金光已经消失,可树干内部,却传来极其细微的 “沙沙” 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顺着根系,正一点点吸收着土壤里的影尘。

“雨至前三刻,影随光动,方见真形……” 二牛再次想起木盒底的文字。之前他以为 “光之影” 就是老槐树上的影子,可现在看来,或许他理解错了。如果 “影随光动” 不是指影子跟着光动,而是 “影” 需要 “光” 才能显现真形,那这个 “光”,会不会就是皮影里的蓝光?

他将皮影贴近老槐树的树干,裂痕里的蓝光刚接触到树皮,树干内部的 “沙沙” 声就突然停止,树皮上的金色纹路也随之黯淡下去,像是在忌惮皮影的力量。可没过几秒,“沙沙” 声又重新响起,金色纹路也变得更亮,像是在对抗皮影的蓝光。

“看来皮影的力量,只能暂时压制它。” 二牛收起皮影,心里满是疑惑。如果 “光之影” 是镇压邪祟的关键,那为什么邪祟会忌惮皮影的蓝光?难道皮影和 “光之影” 有关?他突然想起阿婆之前说过的话:“我会一直在皮影里,陪着你。” 阿婆是百年前的守护者,那她会不会知道 “光之影” 的秘密?

二牛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皮影放在耳边,轻声问道:“阿婆,您知道‘光之影’是什么吗?” 皮影没有任何反应,裂痕里的蓝光依旧微弱。他不死心,又问:“老槐树下的影尘,该怎么清除?” 还是没有回应。

就在二牛准备收起皮影时,一阵微风吹过,皮影上的裂痕突然张开了一点,一缕极细的蓝光从裂痕里飘出来,落在老槐树的树皮上。蓝光接触到树皮的瞬间,竟在上面投射出一道细小的影子 —— 那影子不是皮影的轮廓,而是一个模糊的人形,手里举着什么东西,像是在对着老槐树做着某种仪式。

二牛赶紧凑近细看,可蓝光很快就消散了,影子也随之消失。他心里却泛起了涟漪:刚才的影子,会不会就是 “光之影”?如果是的话,那 “光之影” 就是守护者的影子?阿婆作为百年前的守护者,她的影子就是 “光之影”?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二牛自己否定了。之前老槐树上的影子,也被他误以为是 “光之影”,可结果却是邪祟的诱饵。他需要更多的线索来验证这个猜想。二牛想起张爷爷爹留下的那张纸,上面提到 “有外乡人来此,种下老槐树”,这个外乡人是谁?为什么要种下养魂木?

“张爷爷,您知道百年前种下老槐树的外乡人,是什么来历吗?” 二牛找到正在整理屋子的张爷爷,开门见山地问道。

张爷爷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块破布,擦拭着受潮的木箱,听到二牛的问题,他动作一顿,眉头皱了起来:“外乡人的来历,我爹也没说清楚,只说那人穿着青色的长袍,说话口音很奇怪,种下树后就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青色长袍?二牛心里一动,林野笔记里的插画,画的就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人,手里举着块发光的石头,站在沼泽的石头旁。难道百年前种下老槐树的外乡人,就是林野?可林野不是几十年前才来到小镇的吗?怎么会和百年前的外乡人有关?

“张爷爷,您确定是百年前吗?” 二牛追问,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张爷爷点点头,肯定地说:“我爹说过,那是在他小时候,算下来刚好一百年左右。”

如果外乡人不是林野,那为什么穿着和林野插画里一样的青色长袍?是巧合,还是故意模仿?二牛突然想起木盒上的字迹,与林野笔记的潦草笔迹截然不同,笔画工整,像是在隐藏身份。会不会木盒的制作者,就是百年前的外乡人?

他赶紧拿出木盒,递给张爷爷:“张爷爷,您见过这个木盒吗?或者您爹有没有跟您提起过类似的盒子?”

张爷爷接过木盒,仔细看了看,又用鼻子闻了闻,摇了摇头:“没见过,我爹也没提过。不过这木盒的味道,有点像老槐树木料的味道,又比老槐木更重一些。”

老槐树木料?二牛心里一惊,接过木盒闻了闻。确实,木盒里带着一丝老槐树的气息,只是更浓郁,还带着点淡淡的清香,与腐魂液的腥气截然不同。如果木盒是用老槐树木料做的,那制作木盒的人,肯定与老槐树有关,说不定就是百年前的外乡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