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雨前诡兆（1/2）

乌云压得极低，像是要把整个小镇都罩进墨色的布袋里。风裹着湿冷的气息刮过老槐树，刚恢复翠绿的叶子又开始不安地颤抖，叶片上凝结的水珠顺着纹路滚落，滴在泥土里，竟在地面晕开细小的黑色痕迹，像极了之前被邪气腐蚀的印记。二牛握着那个刻有皮影图案的木盒，指尖能摸到盒面凹凸的纹路，每一道都与普通皮影上阿婆的轮廓严丝合缝，仿佛这木盒本就是为皮影而生。

“二牛，这天看着不对劲啊。” 张爷爷拄着拐杖走到他身边，浑浊的眼睛望着阴沉的天空，语气里满是担忧，“往年这个时候就算下雨，也不会这么闷，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喘不过气。” 他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还残留着之前被黑影侵蚀的虚弱感。

二牛低头打开木盒，除了那张写有 “光之影” 的泛黄纸片，盒底还刻着一行细小的文字，需要凑到眼前才能看清：“雨至前三刻，影随光动，方见真形。” 字迹与林野笔记里的潦草笔迹截然不同，笔画工整，甚至带着几分刻意的规整，像是在刻意隐藏书写者的身份。

“雨至前三刻……” 二牛轻声重复，心里泛起疑惑。现在距离下雨还有多久？“影随光动” 又指什么？小镇里此刻只有阴沉的天光，连一丝阳光都没有，哪来的 “光”？他抬头看向老槐树的树冠，枝叶交错间，竟有几缕微弱的金光在缝隙里闪烁，不是阳光，也不是金色符号的光芒，而是一种带着暖意、却又透着诡异的光，像萤火虫，却比萤火虫的光更亮几分。

“你们看树上！” 小虎突然指着树冠大喊，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恐。居民们纷纷抬头，只见那几缕金光慢慢汇聚，竟在树干上投射出一道模糊的影子 —— 那影子既不像鸟，也不像兽，更不像人，而是有着无数条细长的 “手臂”，正朝着地面上的人群缓缓伸展，像是要将所有人都抓进树冠里。

二牛握紧木盒，下意识地将普通皮影掏出来。皮影刚接触到空气，就像是被树冠上的金光吸引，表面泛起淡淡的蓝光，与金光遥相呼应。树干上的影子察觉到皮影的存在，伸展的 “手臂” 突然顿住，像是在忌惮什么，慢慢缩了回去，重新化作几缕金光，藏进枝叶深处。

“这影子怕阿婆的皮影？” 小虎凑到二牛身边，小声问道。他之前见过皮影多次发挥作用，此刻对这看似普通的皮影多了几分敬畏。

二牛没有回答，而是走到老槐树下，抬头望着枝叶深处的金光。如果 “影随光动” 指的是这金光投射的影子，那 “方见真形” 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要等到下雨前的三刻钟，这影子才会露出真正的模样？他低头看了看地面，之前被水珠晕开的黑色痕迹，不知何时已经连成了细线，顺着泥土的纹路，慢慢朝着老槐树的根部延伸，像是在勾勒某种图案。

“大家快回屋！” 二牛突然反应过来，这些黑色痕迹绝不是偶然，“地面上的黑痕有问题，可能是某种阵法的引子！” 居民们听到这话，赶紧扶着彼此，朝着自家的屋子跑去。小虎扶着小虎娘，走之前还不忘提醒二牛：“二牛哥，你也快点回屋，别待在外面！”

二牛点点头，却没有动。他蹲下身，用手指触碰地面的黑痕，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和之前老槐树的温度一模一样。黑痕里似乎藏着某种液体，粘稠却又带着流动性，用指甲刮开一点，还能闻到淡淡的腥气，和之前沼泽里腐臭的气息有些相似，却又多了几分甜腻，像是腐烂的水果味。

“这味道……” 二牛心里一沉，突然想起林野笔记里提到的 “腐魂液”—— 一种由邪祟吞噬魂韵后分泌的液体，能腐蚀草木，还能作为阵法的引子，唤醒潜藏的邪祟。如果地面上的黑痕是腐魂液，那这阵法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唤醒老槐树里的邪祟本体，还是为了其他目的？

他站起身，看向小镇的方向。居民们大多已经回到了屋里，只有几家的窗户还开着，有人正趴在窗户上，担忧地望着老槐树的方向。二牛注意到，张爷爷家的窗户还开着，张爷爷正站在窗边，朝着他挥手，像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二牛朝着张爷爷家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张爷爷正拿着一张泛黄的纸，神色凝重。“二牛，你快来看这个。” 张爷爷将纸递给二牛，“这是我刚才在整理老物件时找到的，是我爹留下来的，上面写的东西，我一直没看懂，现在看来，可能和小镇的怪事有关。”

二牛接过纸，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需要仔细辨认才能看清：“百年前，有外乡人来此，种下老槐树，言此树能护小镇平安。然每逢阴雨天，树中便有异响，似有东西在哭泣。后有道士路过，言此树乃‘养魂木’，树中藏有邪祟，需以‘光之影’为引，方能镇压。若邪祟破树而出，小镇将被‘黑水’淹没，无一生还。”

“养魂木？黑水？” 二牛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光之影” 既出现在林野留下的木盒里，又出现在张爷爷爹留下的纸上，看来它确实是镇压邪祟的关键。可 “光之影” 到底是什么？是某种物品，还是某种仪式？

“黑水是什么？” 二牛抬头问道。他之前从未听说过 “黑水”，难道是指洪水？可小镇地势不算低，很少有洪水泛滥。

张爷爷摇了摇头：“我爹也没说清楚，只说‘黑水’不是普通的水，能吞噬人的魂韵，一旦被‘黑水’淹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恐惧，“刚才我看到地面上的黑痕，突然想起我爹说过，‘黑水’出现前，地面会出现黑色的痕迹，像是水在提前引路。”

二牛心里一紧，赶紧跑到门口，看向地面。那些黑色痕迹已经延伸到了张爷爷家的门口，正慢慢朝着屋里渗透。他赶紧拿出普通皮影，将皮影放在黑痕前。皮影刚接触到黑痕，黑痕就像是遇到了克星，慢慢退了回去，黑色的液体在皮影的蓝光下，竟慢慢蒸发，变成了一缕缕黑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有用！” 二牛心里一喜，赶紧拿着皮影，沿着黑痕的方向走去，将延伸到居民家门口的黑痕一一驱散。每驱散一处黑痕，皮影的蓝光就会黯淡几分，表面的阿婆图案也会变得模糊一些，像是在消耗皮影里残留的魂韵。

就在二牛驱散最后一处黑痕的时候，天空突然响起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开始砸落下来。二牛看了看天色，距离下雨还有一段时间，可现在雨却突然下了起来，比之前预想的要早很多。他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掏出怀表一看 —— 距离他看到木盒上 “雨至前三刻” 的文字，刚好过了三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