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缓慢影响（2/2）

李震霍然起身，眼中精光爆射。“不仅仅是减弱！这是它内部出了问题，无力维持全方位的扩张压力！传令所有前沿部队，保持最高警戒，但可以尝试进行有限度的战术侦察和反击，测试敌方反应！同时，命令所有‘凿壁’计划相关技术团队，全力分析深渊内部传回的最后数据，尤其是规则扰动的模式，寻找‘归墟’防御体系的薄弱点和可能的连锁崩溃点！”

机会！虽然付出了惨痛代价，但一个千载难逢的战略机会窗口，可能已经出现！

“我们需要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决定下一步。”灵灵的声音响起，她的投影显得有些虚幻，显然在超负荷进行数据推演，“‘归墟’的镇压是暴力且不稳定的，它自身也必然承受着巨大负荷。如果‘共鸣瓦解’的‘疫苗’效应能持续扩散，哪怕只是制造持续的混乱，也足以极大削弱它的整体力量。”

她调出一份刚完成初步解析的数据图谱，图谱显示，那最初爆发的秩序扰动波，虽然被压制，但其“频率特征”却如同病毒般，已经嵌入了“归墟”的部分底层规则循环中，难以被彻底清除。

“火种可能没有熄灭，”灵灵轻声道，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燃烧。”

“归墟”内部，“虚无之心”边缘，那片异常的“空腔”。

这里仿佛是风暴眼中短暂而脆弱的宁静。外部是“归墟”意志狂暴的清洗和“看守者”冰冷无情的扫荡，而在这片区域，规则相对稳定，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惰性”。

没有任何物质或能量残余。但在规则层面，一些微妙的变化正在发生。

在莫凡最后引爆“星核”、释放所有“存在证明”与“秩序渴望”的核心点，空间的“定义”被永久性地改变了。那里不再完全受“虚无”规则支配，而是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扭曲的“秩序法则真空泡”。这个“泡”极其微小，在宇宙尺度上可以忽略不计，但它真实存在。

更不可思议的是，构成这个“泡”的规则基础，并非来自联盟已知的任何一种秩序模型，也不是“星核”原本的形态。它似乎是莫凡的意志、被吞噬文明的执念、以及“归墟”本身最纯粹“终结”规则，在极端条件下强行融合、坍缩后，形成的一种全新的、极其不稳定的……“混沌秩序”态。

在这片“空腔”的“中心”，那规则定义的奇异点上，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的“光”或者“存在感”，如同心跳般，每隔漫长的时间间隔，便闪烁一次。

那不是生命，也不是意识，更像是一段被铭刻在规则本身上的“信息”，一个关于“反抗”、“牺牲”与“希望”的……烙印。

这个烙印本身没有力量，但它所处的位置，以及其独特的规则属性，使其成为了“归墟”规则网络中一个顽固的“结节”，一个无法被消化、也难以被彻底切除的“伤疤”。它持续散发着极其微弱的、与“归墟”基调相反的“秩序杂波”，如同背景噪音，不断干扰着周围规则的纯粹性。

三位“看守者”的意志如同梳子般一遍遍扫过这片区域，它们能感觉到这里的“异常”，但却无法准确定位和清除那个“污染源”，因为“污染”已经不再是某个具体的“点”，而是弥散在了这片区域的规则定义本身。

“抹除”黑暗一次次冲刷这里，但每次冲刷过后，那片“空腔”和其中的“烙印”依然存在，只是变得更加微弱，仿佛随时会消散，却又无比顽强。

“归墟”本体的意志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棘手的问题。但它正忙于处理更大范围的规则崩坏和外部联盟突然增加的压力，无法将全部精力集中于此。它只能命令“看守者”持续封锁、压制这片区域，将其列为最高优先级监控区，防止“异常”扩散。

莫凡以自身为代价点燃的“秩序之火”，并未能一举烧毁“归墟”这个巨人，但成功地将一枚蕴含着“反抗”与“异变”因子的“规则之刺”，深深扎进了它的心脏。

这枚“刺”正在持续释放着它的“毒性”，虽然缓慢，却可能从根本上，改变这场战争的走向。

而在联盟与“归墟”都未察觉的更深层次，“烙印”中那微弱如心跳的闪烁，其频率，似乎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坚定不移的速度……逐渐加快。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那绝对的虚无与牺牲的灰烬之中，艰难地……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