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你建的网,我拿去织棺材(1/2)
清晨六点十二分,克罗地亚海岸线外海面灰蒙蒙的。
浪涛轻拍船体,发出规律而压抑的声响。
陆昭站在船舱内,手指划过平板屏幕,卫星图像在灯光下缓缓旋转。
波斯尼亚境内那座废弃精神病院的地底结构被三维建模还原——层层嵌套的环形通道、中央穹顶式主控室、墙体中密布的传导管网……与十年前摧毁的“意志之塔”如出一辙,却又更为精密。
不同的是,能量信号图谱呈现出蜂窝状辐射,数十个次级节点围绕核心分布,彼此共振,形成一张无形的精神力场网。
老赵的声音从加密耳机中传来,低沉得几乎融进电流杂音:“我们截获了三段低频脉冲信号,频率锁定在7.314赫兹。”他顿了顿,像是确认什么,“和林婉儿脑波完全一致。这不是实验基地……是节点。”
林婉儿——那个在“公园碎尸案”中第一个被肢解的女孩,法医报告显示她生前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脑电活动异常稳定。
当时没人注意到她的生理数据有多“标准”。
现在想来,她不是受害者,她是模板。
陆昭盯着图像中心那个不断闪烁的红色标记点,喉结微动。
他的目光没有焦躁,也没有震惊,只有一种近乎冰冷的清明,像是终于看清了一幅拼图的最后一角。
“他们没重建‘意志之塔’。”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自语,却让整艘船的空气都凝滞了,“他们在织一张网。”
他忽然明白了。
“红眼计划”从来就没想控制某一个人。
它的野心不在个体,而在群体;不在行为矫正,而在意识重塑。
它要的不是一个听话的奴隶,而是一个没有冲突、没有质疑、没有自由意志的社会有机体——所有人共享同一套情绪节奏,同一类思维路径,像亿万神经元同步放电,在统一频率中达成“和谐”。
而这所精神病院,只是这张全球网络中的一个接口。
上午九点四十七分,陆昭换上白色防护服,胸前挂着伪造的卫生部门顾问证件,混入例行巡查队。
车队驶过锈迹斑斑的铁门,碾碎满地枯叶与玻璃残渣。
这座建筑曾是南斯拉夫时期最大的强制精神治疗中心,上世纪七十年代,数千名“思想偏差者”在此接受电击、药物清洗与集体催眠。
如今外墙爬满藤蔓,窗框空洞如眼眶,仿佛整栋楼仍在无声尖叫。
地下走廊已部分坍塌,手电光束照去,灰尘如幽魂翻腾。
陆昭走在队伍末尾,脚步忽停。
一段未拆除的线路从碎裂墙面延伸而出,铜芯裸露,末端连接着一块嵌入墙体的金属板——表面蚀刻着细密纹路,像是某种共振装置。
他蹲下身,取出便携式频谱仪贴附其上。
设备刚启动,屏幕骤然跳动,波形剧烈震荡,随即传出一阵极轻微的回声——如同有人在耳边呢喃,又似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片段突然苏醒。
那不是录音。
那是脑电波反馈。
陆昭瞳孔骤缩。
“他们在用建筑储存意识残响。”他心中轰然作响。
这些墙体吸收了数十年来的痛苦、恐惧、崩溃与服从,就像磁带记录声音。
而“幽光”所做的,是把这些历史创伤编码成情感基底,通过低频共振激活集体潜意识——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都会不自觉地被拖入那段压抑的记忆潮汐之中。
这不是科技,是仪式。
这不是控制,是献祭。
中午十一点零五分,巡查队突接指令紧急撤离。
一辆无标识救护车强行闯入封锁区,车门打开时,两名穿制服的医护人员抬出一名挣扎的男子,高喊“急性妄想发作,需立即转运”。
现场一片混乱,警戒人员上前交涉,陆昭趁机脱离队伍,反向潜入b区档案室。
房间霉味刺鼻,文件柜倾倒,纸张腐烂成泥。
他在角落一堆泛黄卷宗中翻找,指尖触到一份夹层硬壳文件——封面印着褪色钢印:“群体同步疗法——e. 利奥尔,1987”
e. 利奥尔。
“幽光”的本名第一次以真实笔迹出现在他眼前。
翻开内页,实验目标栏赫然写着:“消除个体边界,实现心灵共振。方法:利用环境声学结构诱导θ波同步,辅以药物强化神经耦合效率。”
附录列出的合作机构名单中,一组现代名称刺入视线——其中赫然包括“明远慈善基金会”,备注为“区域资源整合与社会心理干预试点支持单位”。
陆昭手指一顿。
十年前韩明远的资金流向,并非终点。
而是起点。
这张网早已跨越洲际,深植于制度缝隙之中。
慈善、医疗、教育、公共安全……所有看似无关的领域,都在悄然铺设同一条神经通路。
而父亲当年追查的“11·23案”,不过是这盘棋局中最先倒下的那一枚卒子。
他缓缓合上文件,将它塞进防水袋。
外面的脚步声渐近,时间不多了。
回到侦察艇已是下午。
他坐在桌前,将采集的数据整合成加密包,准备传送给艾琳。
可当他点击发送键时,界面弹出错误提示:
【信号中断|检测到高强度电磁干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