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举家震惊（2/2）
“然，”乔宇的声音毫无波澜，继续道，“吾之神魂真灵，与此身因果纠缠，托寄于斯，已历三世轮转。”
乔清风猛地抬头，浑浊的老眼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精光！“神魂真灵…托寄…三世轮转？”这些词汇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开！托寄？转世？
“此身此次濒临彻底湮灭，触动吾沉眠之真灵印记。”乔宇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天花板，看到了更高维度的法则，“吾名乔宇。”
当“乔宇”二字出口的刹那！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煌煌神威，如同无形的冲击波，骤然从乔安（乔宇）的躯体中爆发出来！他眉心处的皮肤，一点纯粹到极致、耀眼到刺目的金色光芒猛地亮起！那光芒并非火焰，却比火焰更加神圣、更加霸道！光芒之中，一个古老而威严的金色印记瞬间凝聚成型——那是三足神鸟的抽象图腾！神鸟昂首向天，三足踏金莲，双翼展开似欲焚尽诸天万界！正是洪荒神话中，执掌太阳星、巡行诸天、至尊至贵的——三足金乌神纹！
金乌神纹显现的瞬间，房间内的光线瞬间被扭曲、吞噬！靠近乔安（乔宇）左侧三米处，那厚重华贵的丝绒窗帘，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恒星熔炉，连燃烧的过程都没有留下，瞬间焦黑、碳化、最终化为一片闪烁着火星的灰色尘埃，簌簌飘落！地面昂贵的地毯也被灼烧出一个边缘焦糊的巨大不规则圆形焦痕！整个空间的温度陡然攀升到常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乔清风闷哼一声，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胸膛，蹬蹬蹬连退三大步，直到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停住！胸口气血翻腾，眼前金星乱冒！他死死盯着孙子眉心那缓缓旋转、散发着焚灭万物气息的金乌神纹，感受着那源自生命本源的、如同蝼蚁面对苍天的无边恐惧和渺小感！所有的疑惑、猜忌，在这一刻都被这绝对的神性伟力彻底碾碎！只剩下最纯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金乌神纹的光芒缓缓收敛，最终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金线隐没于乔安（乔宇）的眉心，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和尚未散尽的灼热能量波动，证明着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幕并非幻觉。
“汝孙乔安，”乔宇的声音恢复了那种跨越时空的平静，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一粒尘埃，“即吾于此世之‘锚点’。其神魂意念，已与吾之真灵相融共存。”他顿了顿，右眼中寂灭星河流转，左眼则清晰地映出乔正岳惨白而敬畏的面容。
“此身因果，吾既承之，便担其责。”那声音带着一种凌驾万物的承诺，“此一世，乔安只是乔安，是汝乔家血脉子孙。其凡俗之愿，凡俗之情，吾自会维系其存续。”
乔清风剧烈地喘息着，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毯上，昂贵的西裤沾染了焦黑的灰尘也浑然不觉。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乔宇，声音嘶哑颤抖：“…那…那安儿他…他还在吗？”这是他此刻最深的恐惧。他亏欠这个孙子太多，若这具身体里只剩下一个陌生的、冰冷的神只…
“在。”乔宇的回答简短而肯定，右眼星空的漠然与左眼人性的复杂交织，“识海之内，一隅之地。寻常即是乔安。吾非必要，不显于世。”
乔清风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巨大的悲恸、沉重的亏欠、颠覆认知的冲击、以及对孙子“存在”得以延续的微弱庆幸…种种情绪如同沸腾的岩浆在他苍老的胸腔里翻滚冲撞，最终化为一种心力交瘁的虚脱感。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了眼睛，两行滚烫浑浊的老泪，终于无法抑制地顺着脸上深刻的沟壑蜿蜒而下。
“好…好…”他喃喃着，声音哽咽，“乔安还在…还在就好…”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乔清风压抑的喘息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喧嚣。
良久，乔清风才重新睁开眼，眼中的浑浊被一种属于老辣枭雄的锐利和凝重取代。他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深深地看着乔宇：“您…既承安儿之身，担乔家因果…那么…”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直面深渊的决绝，“乔家之敌，便是您之敌。此世之中，确有存在，能威胁至此身，乃至整个乔家血脉！”
乔宇静静地听着，右眼中寂灭星河流转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一丝冰冷的、狩猎般的兴味在他眼底一闪而逝。他微微颔首：“讲。”
乔清风拄着手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乔宇，望着窗外钢铁森林般的城市轮廓，声音如同浸透了寒冰毒液的刀锋，一字一句道：
“其一，西方暗夜之獠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刻骨铭心的仇恨，“盘踞在阿尔卑斯山深处埃斯特勒城堡的‘血亲王’尼古拉斯·德·莱斯特。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怪物！以纯血贵族身份伪装，实则是最古老、最强大的血族之一！其麾下‘猩红獠牙’组织，渗透欧洲多国政经界，操控地下世界命脉，手段阴狠诡谲。尤其擅长以古老血咒追溯血脉源头进行诅咒和血脉汲取！当年…当年安儿父亲在欧洲遇袭重伤，安儿体内幼时被种下的隐性血脉毒素…源头皆指向此獠！此魔实力深不可测，且极度记仇，视我乔家祖传之物‘玄螭玉珏’为必得之物！据可靠情报，其麾下最强的三名‘血伯爵’，以及一支由‘血仆’和‘暗影术士’组成的精锐力量‘夜魇’，已有异动，目标很可能就是京城！”
“其二，昆仑墟内藏凶煞。”乔清风的声音更加凝重，“昆仑深处，玉虚宫秘境旁，有一独居老道，自称‘枯竹’。此人看似仙风道骨，实则心性阴鸷偏执，修习的并非玄门正宗，而是融合了上古巫族灭魂秘术和旁门左道的诡异法门！一身修为通天彻地，传言已触摸到化神门槛！其窥伺我乔家祖传的‘玄螭玉珏’已近百年，认为此物乃解开上古昆仑一处禁忌封印的关键。曾数次遣其座下三名诡谲莫测的‘傀影童子’潜入家族重地，手段歹毒，擅长布阵、施咒、炼制阴毒傀儡杀人无形！其目标明确，手段却飘忽诡异，如同跗骨之蛆，最为难缠！”
“其三，资本星海裹尸布。”乔清风转身，目光锐利如刀，“国内新兴的庞然大物‘星海生命科技集团’。其创始人兼幕后掌控者‘方博士’神秘至极，从未公开露面。该集团以基因工程、生物强化为幌子，背地里疯狂进行人体禁忌实验，融合现代科技与异种基因碎片，催生出非人非妖的恐怖‘基因兵器’！其麾下有一支名为‘清扫者’的秘密部队，成员皆为基因改造战士，力大无穷，肉体再生能力惊人，且装备着最尖端的单兵能量武器！星海集团近年来利用资本力量，疯狂打压、吞并乔氏集团在生物医药、新材料等核心领域的产业，手段肮脏，无所不用其极！其背后，似有更深层的势力推动，目标绝不仅仅是商业利益！我怀疑，他们看中的，是乔家血脉中某些特殊的灵性因子！甚至可能就是安儿！”
“其四，暗网幽影噬魂咒。”乔清风的声音透着一丝寒意，“一个代号‘织命蛛母’的存在。无人知其真面目，无人知其根源。其势力扎根于全球最深、最混乱的暗网深处，如同庞大阴影蛛网的核心。擅长利用互联网节点、远程降头、巫毒诅咒、乃至通过接触受害者物品远程施加‘噬魂咒’。手段最为诡异难防！其诅咒如同附骨之疽，一旦沾染，中咒者往往死于非命，魂魄离散，死状凄惨！乔家旁系近年来数位正值壮年的核心骨干离奇暴毙，死因成谜，灵魂消散，家族耗费巨大代价请动龙虎山天师府高人暗中探查，最终线索皆指向‘织命蛛母’！其目的不明，但对我乔家核心成员，尤其是血脉纯净的后裔，似乎抱有极深的恶意！”
乔清风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这四大势力，如同四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他和整个乔家的头顶数十年！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浸透着乔家人的血泪！
“此四者，”乔清风的声音带着从未显露过的疲惫和苍凉，他看着乔宇，“或为私仇，或为夺宝，或为试验，或为未知缘由…皆是乔家，是安儿…致命的威胁！”他顿了顿，眼中带着一丝恳求和最后一丝属于长辈的倔强，“您…您既言承此因果，护佑安儿…这些…便是横亘在前，不得不除之荆棘！”
乔宇静静地听着。乔清风描述的每一个名字，每一种力量，在这个灵气稀薄、法则残缺的低等凡俗世界，或许算得上顶尖的威险。但在他眼中，这些所谓的威胁，如同试图撼动星辰的尘埃，如同朝着太阳嘶鸣的蝼蚁。血族的诅咒？不及混沌魔神残秽亿万分之一污秽。昆仑老道的诡术？不过是上古巫族破灭后残留的些许糟粕萤火。基因改造的怪物？连最低等的洪荒妖兽都不如。暗网的噬魂咒？在能焚尽诸天万界灵魂烙印的太阳真火面前，连一丝灰烬都留不下。
他右眼中寂灭的星河缓缓流转，冰冷的神念早已无声无息地扫过乔正岳的灵魂记忆，印证着他话语的真实性，也捕捉到了那些被仇恨和恐惧烙印下的血腥画面——病榻上枯槁的年轻父亲、离奇暴毙的家族骨干、隔着屏幕狞笑的改造战士、古堡深处猩红眼眸的凝视…属于乔安的意识碎片在识海一角因为这些画面而剧烈波动，传递出悲伤、愤怒和不甘的情绪。
乔宇淡漠的意志轻易抚平了那点涟漪。
【烦扰之虫豸。】一个冰冷的意念在他核心闪过。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以神只之姿宣告这些蝼蚁的命运时——
乔清风那布满血丝、带着恳求、疲惫却又无比倔强的眼神，如同烧红的烙铁，透过空间，深深地印入了他的意识核心。与此同时，识海中，属于乔安的那部分意识碎片，因为这眼神中蕴含的愧疚、守护和那份沉甸甸的亲情，再次爆发出惊人的、纯粹的悲伤与依恋！这股情绪并非力量，却如同最坚韧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了乔宇那冰冷浩瀚的意志洪流，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细微却又无法忽视的阻滞感！
乔宇那双割裂的异瞳，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
空气中弥漫的、尚未完全散尽的太阳真火残留的灼热气息，如同退潮般急速消退、收敛。那隐隐笼罩整个空间的、令人灵魂窒息的洪荒威压，也随之如冰雪消融般失去无踪。仿佛刚才那焚尽窗帘、显现金乌神纹、压得人心胆俱裂的一幕，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幻梦。
乔安（此刻主导的意志似乎已经切换）的身体放松下来，脸上那种冰冷、漠然、俯瞰众生的神性光辉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年轻人的、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疲惫的清澈神情。
他眨了眨眼，那双眼睛…恢复了正常！
左眼清澈明亮，带着温暖的朝气。右眼…虽然在深处依旧残留着一丝难以觉察的、属于亘古星空的深邃，但表面上，已恢复成属于乔安的那种略带英气和灵动的黑色瞳孔！那割裂的诡异感消失了。
乔安看着靠墙站立、脸色苍白、眼中还残留着巨大惊悸和那抹深重亏欠感的爷爷，脸上露出一丝温暖而愧疚的笑容。他快步走上前，不再是那种无声无息的平稳步伐，而是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略显急促的脚步。
“爷爷…”他伸出手，不再是刚才那种象征性的按压，而是带着真实的温度，稳稳地扶住了乔正岳有些摇晃的手臂。声音清澈、温和，带着乔安特有的语调，还夹杂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乔清风浑身猛地一震！手臂上传来的不再是神只般的灼热力量，而是实实在在的、属于亲孙儿的体温！耳中响起的不再是星空回响，而是他从小听到大的、熟悉无比的声音！他霍然转头，死死盯着乔安的脸，那双浑浊的老眼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嘴唇哆嗦着：“安…安儿？是你？真的是你？”
“是我，爷爷。”乔安扶着乔清风在旁边的昂贵沙发上坐下，动作自然而带着关切，“刚才…吓坏您了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个很亮很亮的地方…有个声音在说话…然后，然后就醒了。”他挠了挠头，露出一丝属于少年的困惑和迷茫，“脑子里好像多了些…说不清的东西，身体也感觉很奇怪…但看到您，就好多了。”
他蹲下身，仰着头，看着乔正岳的眼睛，清澈的瞳孔里满是真诚的关切：“爷爷，您别担心，也别…别觉得亏欠我什么。”他伸出手，轻轻擦去祖父眼角残留的泪痕，动作笨拙却温柔，“那件事…不是您的错。真的。”
乔清风看着孙子近在咫尺的、鲜活而温暖的脸庞，听着他温和的话语，感受着他掌心真实的温度…刚才经历的一切——那崩灭的恐怖、那重塑的奇迹、那金乌神纹的威压、那冷漠如星空的声音——都仿佛变成了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唯有眼前这个会笑、会关心他的孙子，才是真实的存在。
紧绷的神经如同拉到极限的弓弦骤然松开，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乔清风猛地张开双臂，将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子紧紧、紧紧地搂进怀里！双臂如同铁箍，枯瘦的手掌死死抓着乔安后背的病号服，力气大得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好…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苍老的声音哽咽着，浑浊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汹涌而出，浸湿了乔安肩膀上柔软的布料，也浸透了那份压在心底数十年、几乎将他压垮的沉重亏欠。这一刻，他不是纵横捭阖的乔家家主，只是一个差点永远失去孙子的普通老人。
乔安任由爷爷抱着，下巴轻轻搁在祖父瘦削却依旧宽厚的肩膀上。他清澈的眼眸中，盛满了温暖的安慰和心疼。然而，在那瞳孔的最深处，一丝属于洪荒星空的冰冷漠然，如同沉入深海的冰山，一闪而逝。
他微微侧过头，嘴唇几乎贴在乔正岳的耳边，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气息，却又仿佛夹杂着一缕来自遥远星空的回响：
“爷爷，别怕。”
“他其实…有点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