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7章 《水袖断魂记》（2/2）

师姐玲子给阿月卸妆的时候，手都抖着说：“李阿新的相好是个教书先生，当年眼睁睁看她被勒死，疯了之后夜夜坐第三排。”这胭脂盒突然就打翻了，红粉跟血似的漫过梳妆台，还凝成七瓣兰形。镜中闪过那长衫人惨白的脸，喉间缠着褪色水袖，袖上胭脂印跟新的一样。

阿月撬开第三排松动地砖，一股腐臭味儿冒出来，里头油布裹着一卷断袖，还有血书，上面写着“陈世襄赵德坤弑我夺玉”。原来当年李阿新发现镇长陈世襄私贩文物，七瓣兰玉佩就是贡品凭证，班主为了封口，在戏台假借醉汉之名行凶。这时候后台传来赵德坤阴笑：“有些东西看了，要招邪的……”

赵德坤一边摸着戏装箱一边说：“班规说衣箱成精会吃人，你猜吃的是谁？”话刚说完，箱盖“砰”地弹开，无数水袖跟毒蛇似的缠住他脖颈。阿月一看，箱底压着件长衫，别着同样玉佩，原来教书先生早被灭口了。梁上还垂下半截戏服，空袖管勒紧赵德坤喉咙，青砖地渗出三道新鲜血痕。

陈世襄听说戏班有动静，带着家丁来戏台灭迹。他刚踏进第三排，玉佩就烫得跟炭似的。水袖从四面八方卷过来，把他拖向古井。井口浮现李阿新残影，七窍涌出黑发缠他全身。众人想救他，井水“哗”地暴涨成血池，还浮起半朵玉雕残兰。

第二天，乡邻发现陈世襄溺毙井中，手里还紧攥着半幅水袖。赵德坤暴毙衣箱内，颈缠戏带。阿月离开那夜，戏台自己响起《霸王别姬》。月光下第三排，长衫人影和红衣女子端坐，水袖交缠成并蒂兰。青石砖缝里，银针穿起两缕发丝，在风中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