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新校长（1/2）

西弗勒斯如同一片裹挟着风暴的乌云，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黑袍在他身后翻滚出凌厉的弧度。

哈利和德拉科跟在他身后，交换着困惑不安的眼神，沉默地穿过昏暗的地窖走廊，最终进入了那间阴冷、布满阴影、弥漫着各种魔药材料复杂气味的办公室。

“砰”地一声轻响，西弗勒斯反手关上了厚重的木门。

他没有丝毫停顿，立刻挥动魔杖，动作迅疾而精准，一连串无声的咒语如同无形的涟漪般扩散开来。

“混淆视听”、“闭耳塞听”……

做完这一切，西弗勒斯才缓缓转过身，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眸如同两潭冰封的湖水，落在面前两个年轻人身上。

一个黑发凌乱，翠绿的眼睛里带着未散尽的紧张和明显的迷茫；一个铂金发丝略显凌乱，灰蓝色的眼眸中则更多是探究和沉稳。

“德拉科，”西弗勒斯的声音低沉而直接，没有任何寒暄，“我知道你有办法联系上‘那个人’。”

他刻意避免提及名字，但三人都心知肚明指的是谁，某个远在德国的人。

“立刻联系他，告诉他，邓布利多已经离开霍格沃茨。让他……看住邓布利多。”

德拉科神色一凛，立刻点头：“好的，教父。”

吩咐完德拉科，西弗勒斯的目光转向哈利，眉头习惯性地蹙起，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仿佛面对巨怪般的质疑：“你，怎么还在这里？”

哈利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眨了眨那双翠绿的眼睛，脸上写满了真实的困惑和无辜，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西弗勒斯，语气有些结巴：“教、教授……不是您……让我‘跟上’的吗？”

他明明记得是西弗勒斯亲自点名，让他和德拉科一起跟来的。

西弗勒斯的表情极其罕见地空白了一瞬，那张常年笼罩在阴郁中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计划外的怔愣。

这变化转瞬即逝，若非哈利和德拉科一直紧紧盯着他，几乎要错过。

但随即，更多的阴云迅速重新汇聚，他的脸色变得更黑，语气也更加冰冷，毒液开始肆无忌惮地喷洒：

“我让你跟上，是为了把你从那群被权力和恐惧冲昏了头脑的魔法部猪猡眼皮底下带出来！

而不是让你像只离了母兽就不会走路的幼崽一样，傻乎乎地一路跟到我的地窖！”

他语速快而尖锐，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你在走出校长室，确认安全之后，就应该有足够的脑子‘自觉’地滚回你的宿舍！而不是像个跟屁虫一样，黏在……”

他的目光在哈利和德拉科之间扫了一个来回，最终没把那个词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哈利被他骂得缩了缩脖子，翠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委屈，像只被无辜训斥的大型犬，连那头总是乱翘的黑发似乎都耷拉了下来。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声地、带着点试探地问道：“额……教授，那……我现在可以在这里等德拉科吗？等他……忙完？”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已经开始掏东西的德拉科，意思不言而喻。

西弗勒斯不说话，只是用那双黑曜石般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哈利，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压力，能让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哈利在他无声的逼视下，终于败下阵来，看懂了他毫不掩饰的逐客令。

他沮丧地耷拉着脑袋，肩膀也垮了下去，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垂头丧气地、一步三回头地转身，自己拧开了地窖办公室的门把手，默默地走了出去，还“贴心”地轻轻带上了门。

门一关上，哈利脸上的失落瞬间收了起来。

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直接背靠着冰凉的石墙，滑坐在了地窖门口冰冷的地板上，抱着膝盖，打定了主意要等德拉科一起回去。

‘反正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走廊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人了吧？’哈利在心里盘算着，‘就算真倒霉撞上了……不是还有隐形衣嘛。’

他摸了摸长袍内侧那个熟悉的、折叠起来的柔软织物，心里踏实了不少。

……

地窖办公室内，随着哈利的离开，气氛似乎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凝重。

西弗勒斯走到他那张堆满各种瓶罐和羊皮纸的办公桌后坐下，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雕像，目光落在德拉科身上。

德拉科已经从怀里掏出了那面他随身携带、制作精美的双面镜。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然后低声念动了特定的联络咒语。

双面镜的镜面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荡漾起来，几秒后，影像稳定，对面出现了一张脸，一张许久未见、却依旧带着惊人魅力和桀骜不驯气息的面容。

银白色的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异色的双瞳即使在镜中也带着洞察人心的锐利，嘴角挂着一丝慵懒而又略带不耐烦的弧度。

正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有事儿吗，小男孩？”格林德沃的声音透过双面镜传来，带着他特有的、仿佛对一切都漫不经心的慵懒腔调，“我很忙。”

他背景似乎是一个堆满书籍和奇怪仪器的房间，看起来也不像在德国魔法部内。

德拉科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位前黑魔王、现……邓布利多的伴侣的说话方式，他丝毫没受影响，语气清晰而简洁地汇报：“格林德沃先生，霍格沃茨这边出了状况。邓布利多校长，今晚被迫离开学校了。”

德拉科顿了顿，看到镜中格林德沃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继续道：“福吉带着魔法部的人和乌姆里奇，以‘非法组建邓布利多军’、‘密谋叛乱’的罪名逼宫，还想把校长抓去阿兹卡班。

校长在承认了所有‘罪行’后，当着他们的面，由福克斯带着离开了。”

简单的几句话，将今晚惊心动魄的事件概括了出来。

镜子里，格林德沃脸上那慵懒的表情瞬间消失了。

他异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嘴角那丝弧度拉平，整个人的气场变得冰冷而危险，仿佛一头被触及逆鳞的眠龙苏醒。

“哦？” 格林德沃拖长了语调，声音不再慵懒，而是带着一种尖锐的、毫不掩饰的讥讽，“英国魔法部……

呵，那群脑子里塞满了芨芨草和官僚废料、明明还要靠着阿不思才能在即将到来的风暴里勉强站稳脚跟、却只知道像寄生虫一样趴在他身上吸血、还自以为是、愚蠢无用的废物……居然还敢做出这种事？”

格林德沃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将英国魔法部的高层讽刺得体无完肤。

“真是……闲得发慌了，需要找点存在感？” 格林德沃冷哼一声，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对了，阿不思的去向，你知道吗？他去了哪里？”

德拉科摇了摇头，如实回答：“他们在校长室谈话时，我不能跟进去。校长离开的方式……很突然，我们都不清楚他具体的去向。”

格林德沃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行吧。那你继续在霍格沃茨观察，如果阿不思回来了，或者有任何关于他的确切消息，立刻用双面镜联系我。”

格林德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口补充道，“我到时候去戈德里克山谷找……”

格林德沃的话戛然而止。

德拉科看到，双面镜里的格林德沃，视线突然直直地越过了镜面，锁定在镜面之外、他所在房间的某个方向，那双异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了了然、无奈和一丝极淡温柔的神情。

然后，毫无征兆地，格林德沃甚至没再看德拉科一眼，直接伸手一抹镜面，通讯被瞬间切断了。

德拉科只来得及在画面消失前的最后一瞬，瞥见一抹极其熟悉的、绣着精致银色星星的深紫色长袍衣角，在格林德沃那边的镜头里一闪而过。

德拉科抬起头，看向办公桌后的西弗勒斯，脸上露出了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教父，邓布利多校长现在很安全。他就在格林德沃先生那里。”

西弗勒斯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放松了一毫米。

他没有对格林德沃的突然挂断和那抹紫色衣角发表任何评论，只是沉默地俯身，从自己脚边提起一个看起来分量不轻、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包裹，放在了桌面上。

“雷古勒斯寄来的。”西弗勒斯言简意赅地说，声音依旧平板，但提及这个名字时，眼底深处泛起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他给你买了些吃的，担心你在学校……吃得不好。”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你拿走吧。波特就在外面，回去的时候让他帮你拿，别累着自己的手。”

西弗勒斯的目光扫过德拉科那双修长、白皙、适合处理精密魔药材料的手，语气带着一种别扭的关心，“你的手，可是为了熬制出更完美魔药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