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邓布利多的离开（1/2）

乌姆里奇那铁钳般的手指死死扣住哈利的胳膊，尖锐的指甲几乎要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嵌进他的皮肉里。

她几乎是拖拽着，以一种与其矮胖身材不符的蛮力，强行将哈利拉扯上旋转楼梯，推向校长办公室的大门。

除了一个七年级的斯莱特林，德拉科、潘西、布雷斯、西奥多以及其他行动组成员都被留在下方，负责看守其他被抓捕的d.a.成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和压抑。

校长办公室内，气氛同样凝重。墙壁上历代校长肖像似乎都屏住了呼吸，假装沉睡，实则眯着眼睛关注着下方。

邓布利多平静地坐在他那张巨大的、堆满银器和水晶球的办公桌上，半月形眼镜后的湛蓝色眼眸波澜不惊。

麦格教授和西弗勒斯分别站在办公桌两侧，麦格脸色紧绷，嘴唇抿成一条严厉的直线。

而西弗勒斯则一如既往地阴沉着脸，像一尊笼罩在阴影里的蝙蝠雕像，黑色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另一边，福吉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怒气站在那里，他身后站着表情严肃、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忧虑的金斯莱，另一位傲罗德力士，以及……珀西。

珀西挺直着背脊，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笔记板，脸上是极力模仿的官方式严肃，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乌姆里奇像押送战利品一样，将哈利粗暴地推搡到人群中央，脸上洋溢着扭曲的得意，尖声叫道：“看看！看看我们抓到了什么！部长先生！”

哈利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麦格教授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他，眉头紧锁，严厉的目光射向乌姆里奇：“乌姆里奇女士！请你解释一下，深夜将我们召集于此，并用如此粗鲁的方式对待一名学生，究竟所为何事？”

福吉的目光越过麦格教授，凶恶地钉在哈利身上，声音因为刻意营造的威严而显得有些尖锐：“所为何事？

麦格教授，你现在护着的，可是一个公然违反多项教育令的学生！”

福吉转向哈利，语气咄咄逼人，“波特！有人举报你组织了一个非法社团，名字叫什么……‘邓布利多军’！

还在有求必应屋聚众闹事，练习危险的魔法！这是不是真的？！回答我！”

哈利在麦格教授的保护下直起身，翠绿的眼眸毫不畏惧地迎上福吉的目光，那里面没有惊慌，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他紧紧闭着嘴唇，对于所有关于d.a.的问题，一概不予回答。

沉默，是他此刻最有力的武器。

乌姆里奇不屑地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像只聒噪的青蛙：“你不回答？没关系，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我们有人证！”

她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手，转向门口。

很快，门外似乎是时刻守着行动组的成员，一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行动组成员推着一个穿着拉文克劳蓝色校袍、低着头、浑身颤抖的女生走了进来。

那是秋·张的朋友，玛丽埃塔·艾克莫。

她一进入校长室，就慌忙地用长袍袖子死死捂住自己的脸，发出一声压抑的啜泣。

但在场所有人，早已借着办公室内明亮的光线，看得一清二楚。

在玛丽埃塔没有完全遮盖住的鼻子和脸颊部位，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令人不适的紫色脓包。

这些脓包并非杂乱无章，而是诡异地在她脸上拼凑出了一个大大的、无法忽视的单词：

［告密者 ］

哈利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告密者，心底一片寒凉，如同浸入了冰湖。

他记得秋当初带着玛丽埃塔来找他们时，是如何信誓旦旦地保证，说玛丽埃塔是真心想要提升自己，对抗即将到来的黑暗。

他们几个领导人经过了反复的讨论和一段时间的观察，确认玛丽埃塔在平时确实努力想进步，才最终，带着一丝谨慎，同意了她加入d.a.

然而，现实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在伏地魔已经公开回归、食死徒越狱、外部威胁如此明晰的时刻，竟然还有人为了乌姆里奇许诺的、那些虚无缥缈的“好处”或是出于恐惧，选择背叛，从内部瓦解这来之不易的抵抗力量。

看着玛丽埃塔脸上那自我诅咒般的“告密者”脓包，看着她捂脸闪躲、不敢与任何人对视的惊恐眼神，哈利心里生不出多少愤怒，只觉得是一种沉甸甸的失望和一种“果然如此”的悲凉。

赫敏的诅咒应验了，这是她咎由自取，但哈利感觉不到丝毫畅快，只有对人性脆弱的无奈。

乌姆里奇像是展示一件完美的证据般，得意洋洋地站到玛丽埃塔身边，用她那甜腻的声音命令道：“快！玛丽埃塔，把你之前和我说的，都原原本本地告诉部长先生和各位教授！

告诉他们，波特是如何组织非法集会，如何让你们练习危险咒语的！”

玛丽埃塔只是拼命地摇头，眼泪混合着恐惧，划过她布满脓包的脸颊，带来一阵刺痛，她一个字也不敢多说，生怕自己一开口，脸上的诅咒会变得更加严重，那个词会永远烙印在她脸上。

她的沉默彻底激怒了乌姆里奇。乌姆里奇脸上那假笑维持不住了，她不耐烦地猛地扯了一下玛丽埃塔的长袍袖子，语气带着赤裸裸的警告和威胁。

“说清楚！你都看到了什么！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否则，后果你应该清楚！”

玛丽埃塔依旧只是呜咽着摇头，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好好好！不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乌姆里奇气得脸色通红，像是快要爆炸的粉红色气球。

她猛地从她那粉红色手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羊皮纸，带着一股恶风，“啪”地一声重重摔在福吉面前的桌子上。

“就算她不说也没关系！我这里有铁证！”乌姆里奇尖利的手指戳着那张羊皮纸，声音因为激动而拔得更高，“这是她当时举报的时候，交给我们的名单！上面清清楚楚地签着名字！

我们已经盯了他们好几个星期了！你瞧瞧，他们甚至狂妄到给自己取名叫‘邓布利多军’！”

乌姆里奇转向福吉，脸上带着一种“看我早就说过”的亢奋：“这证明了我一开始跟你说的那些都是对的，康奈利！”

然后，她又猛地转向一直沉默的邓布利多，声音尖锐刺耳，“邓布利多！你分明就是想借此培养私人武力，争夺在部里的权力！你想架空魔法部！”

福吉一把抓起那张羊皮纸，目光扫过上面一个个签名，他的手因为愤怒和一种被挑战权威的恐慌而剧烈颤抖起来。

“邓布利多军？！”福吉几乎是咆哮出来，声音扭曲，“这简直……这简直是在公然挑衅魔法部的权威！组建私人军队？！邓布利多！”

他赤红着眼睛瞪向老校长，“你难道对此一无所知吗？！在这种魔法界需要团结一致对抗……对抗不确定威胁的时候！你居然还想着争权夺利！你还配得上‘最伟大的巫师’这个称呼吗？！”

面对福吉和乌姆里奇连珠炮似的、充满恶意的指控和攻讦，邓布利多始终平静地坐在那里，双手指尖相对，搁在桌面上。

他那湛蓝色的眼眸透过半月形眼镜，平静地注视着这场闹剧，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拙劣表演，脸上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怜悯的神情。

直到福吉的咆哮声在办公室里回荡渐歇，像是欣赏够了这出由恐惧和权力欲驱使的独角戏，邓布利多才缓缓地、清晰地开了口，声音不高，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这件事，”邓布利多的目光扫过哈利，带着一种安抚，然后重新看向福吉，“与哈利无关，也和这位不幸的姑娘无关。”

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

“‘邓布利多军’，是我命令哈利成立这个组织的。名单，也是我让他们签订的。”

办公室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乌姆里奇张大了嘴巴，假笑僵在脸上，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福吉脸上的愤怒变成了极致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麦格教授惊骇地捂住了嘴，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

西弗勒斯的嘴角向下撇得更深，黑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快的、复杂的情绪，像是嘲讽，又像是别的什么。

珀西手中的笔记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位他无比尊敬的校长。

哈利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他虽然早就知道邓布利多会保护他们，但亲耳听到他如此干脆利落地将全部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依旧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愧疚。

邓布利多仿佛没有看到众人震惊的反应，继续平静地说道：“我认为，在这个特殊的时期，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有权学习如何保护自己，抵御明确存在的黑暗威胁。

而魔法部，”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看了福吉一眼，“似乎并不支持，甚至阻挠这一必要的教学。

我不想因为我的教学理念，让学生们陷入被惩罚的境地，也不想与魔法部发生正面冲突，所以，只好采用了这种方式。”

邓布利多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福吉脸上，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所以，这件事的所有责任，由我一个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