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真相是真（1/2）

塞德里克的话音落下，哈利奇怪地回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慵懒地倚在门框上。

是德拉科。

他铂金色的头发在身后走廊火炬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灰蓝色的眼眸正静静地望向他这边。

哈利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绿色火焰，所有疲惫和紧绷都在这一刻消散。

塞德里克经过德拉科身边，也向他道了再见：“假期后见，德拉科。”

德拉科抱着手臂，姿势看似随意，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优雅，闻言也回了他一句，语气平和：“假期愉快，迪戈里。”

还没等塞德里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拐角，哈利就快走两步来到德拉科身前，语气里带着惊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德拉科？你怎么过来了？你们的巡逻结束了？没被人看见吧？”

德拉科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伸出手，冰凉的手指握住哈利温热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将他轻轻拉回了有求必应屋内。

随着他们的进入，厚重的大门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紧接着，房间开始轻微地震动、变形，墙壁像液体一样流动、重塑，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原本布满训练痕迹、堆着破碎假人的宽敞房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与斯莱特林级长寝室别无二致的温馨空间。

墨绿色的丝绸墙幔，雕刻着繁复蛇纹的深色木质家具，燃烧着跳跃火焰的壁炉，以及那张铺着银绿色床幔、看起来极其柔软宽大的四柱床……

空气中甚至弥漫着淡淡的、德拉科常用的那种混合了青苹果与冷杉气息的香氛。

德拉科拉着哈利走到壁炉前厚实柔软的地毯上，随意地踢掉脚上精致的龙皮短靴，露出穿着黑色棉袜的脚，然后很自然地盘腿坐了下来。

跳跃的炉火在他铂金色的发丝上镀了一层温暖的金边，也在他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这才抬起眼，灰蓝色的眼眸在炉火光晕下显得有些迷离，语气带着点故作随意的别扭，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我只是想到，某些人以前似乎在这个地方，在某些槲寄生下，有过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邂逅’。

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残留的……‘回味’需要清理。”

德拉科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哈利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德拉科话里所指——是他重生前，在五年级的圣诞舞会期间，曾在有求必应屋的壁炉前，在槲寄生下与秋·张的一次短暂的接吻。

哈利不由得露出一个混合着无奈和宠溺的傻笑，眼镜后的绿眼睛弯成了月牙。

虽然他平时和德拉科私下里黏在一起的时候也老是笑得像个幸福的傻瓜，但德拉科在心里暗暗发誓，此刻哈利脸上这个因为“被在意”而毫无阴霾的笑容，绝对能排进他见过的“最傻笑容”前三名。

但在这个时候，看到哈利因为这个带着其他女孩影子的“回忆”而笑，德拉科心里还是像被细小的针扎了一下，泛起一阵酸涩的不舒服。

他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阴霾，唇角那点故作轻松的弧度也落了下来，语气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尖锐和自我保护般的攻击性：“你这是什么意思？回味吗？需不需要我把这个位置让出来，好让你更方便地……缅怀过去？”

哈利用行动回答了他。

他没有任何预兆地俯下身，精准地攫住了德拉科那双总是吐出或刻薄或别扭话语的唇，用一个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道的吻，堵住了他所有未尽的酸意和不安。

这个吻并不激烈，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抚慰。

哈利的手捧住了德拉科的脸颊，拇指在他敏感的耳后轻轻摩挲，带着安抚的意味。

德拉科先是僵硬了一下，随即在那熟悉的气息和温度中软化下来，长长的银色睫毛颤抖着闭上，下意识地开始回应这个吻。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德拉科脸颊绯红，原本苍白的肤色透出诱人的粉晕，他终于不再继续那带着刺的嚷嚷，只是抿了抿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微微喘息着。

哈利也稍稍平复了呼吸，额头依旧抵着德拉科的额头，翠绿的眼眸直直地望进那片因情动而显得氤氲迷离的灰蓝色海洋深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大提琴的奏鸣：

“我只是在想，你会因为那么久远、甚至发生在另一条时间线上的事情吃醋，这代表你在乎我，你爱我。

这让我感到……无比幸福，德拉科。”

他叫他的名字时，总是带着一种特别的缱绻。

德拉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感被一种更汹涌的情感取代。

但他仍旧固执地偏开头，避开哈利那过于灼热坦诚的视线，暂时不想回应蠢波特任何听起来傻乎乎又直击心脏的情话。

他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那些都是过去式了，而且是在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上。

但内心深处，对于哈利曾经和女孩们有过恋情这件事，他始终无法完全释怀。

那种“错过”和“曾经不属于他”的遗憾、以及对自己魅力的潜在怀疑，像一根细小的刺，偶尔会冒出来扎他一下。

更何况，身为救世主的哈利是如此耀眼，他害怕自己抓不住这份失而复得的巨大幸福。

看出德拉科对于自己过去的情感经历仍然心存芥蒂，哈利知道，是时候进行一次彻底的坦诚交流了。

这个心结不解开，可能会在未来酿成更大的问题。

他早就想和德拉科好好聊聊这件事，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

现在，在这个德拉科最熟悉的的、充满安全感的、私密的空间里，正是最好的机会。

哈利调整了一下姿势，他从后面伸出手，环抱住德拉科纤细柔韧的腰身，将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包裹在自己宽阔温暖的怀抱里，然后一起深陷在柔软的地毯中。

他把下巴搁在德拉科单薄的肩膀上，感受着怀中身体瞬间的僵硬，然后在他平稳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包围下，逐渐放松，最终温顺地靠在他怀里，后背紧密地贴合着他的胸膛。

哈利知道，这种完全被包裹、被保护的姿势能带给敏感又缺乏安全感的德拉科更多的慰藉。

而且，这样的姿势，德拉科想跑也跑不掉，也方便他进行接下来的“坦白”——他需要确保德拉科听完所有的话，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

当然，也方便他问一些德拉科也许不是那么想回答的问题。

哈利深深地嗅了一口德拉科身上清冽的青苹果气息，混合着与自己身上如出一辙的冷调香波的淡香，这味道让他无比安心，在心底满足地喟叹。

然后，他开始了，声音在德拉科耳边响起，带着温热湿润的气息。

“我知道，德拉科，”哈利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还在意我之前和秋，还有金妮在一起过的事。

我不能否认，我对她们的确曾有过心动，这是事实，无法改变，我也不想对你撒谎。”

哈利感觉怀里的身体微微绷紧了一些，连忙收紧了手臂，将他搂得更紧。

“但时间，以及重生后的这一切，都证明了，那种心动更多的是一种在特定环境下的吸引，或者是对‘正常’生活的一种渴望。

它们浮于表面，经不起真正的考验。她们都不是我灵魂最终的归宿。”

哈利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充满了真挚得近乎痛苦的情感，“只有你，德拉科。只有你，是我跨越了两世，甚至更久远的时光，终其一生都想要得到、想要紧紧抓住、融进骨血里的人。”

他顿了顿，仿佛在寻找最准确的表达，“你就像我灵魂缺失的那一半，失去你，我就等于失去了完整的灵魂，整个世界都会失去颜色。”

德拉科似乎想开口反驳什么，或许是想说“她们也爱过你”或者“你怎么知道那不是爱”之类的话。

哈利连忙用脸颊蹭了蹭他敏感的颈侧，像安抚一只炸毛的猫，声音带着恳求：“嘘，嘘，听我说完，小龙。求你。”

“她们爱上的是‘哈利·波特’——那个活在预言里、打败了神秘人、总是能创造奇迹、看起来光鲜亮丽勇往直前正直善良的‘救世主’男孩。”

哈利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和疲惫，“只有你，德拉科·马尔福，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爱怜和一种近乎疼痛的温柔，“你在见识了我所有的恶劣、偏执、愤怒、占有欲，接受了我最糟糕、最不堪的一面之后，依然爱上了这个完整的、真实的‘哈利’——不仅仅是那个被符号化的救世主，也包括那个在碗柜里长大、内心充满阴暗和不安、会嫉妒、会愤怒、甚至会想要诅咒所有伤害我在乎之人的混蛋男孩。”

德拉科的脸在炉火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他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用力到一丝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在他淡色的唇上显得格外刺眼。

哈利的话语像一把钥匙，正在试图打开他内心深处最坚固的锁。

哈利注意到了那抹刺眼的红，他心疼地蹙起眉，伸出手，轻柔却坚定地掰过德拉科的脸，让他侧过头面对自己。

他看着那抹血迹，没有犹豫，低头，温柔地含住了那片受伤的唇瓣，用舌尖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舔舐掉那点咸涩的血腥，仿佛在安抚一个易碎的珍宝。

这个吻带着铁锈般的味道，起始于安抚，却很快变得深入而缠绵。

它混杂着数不清的爱意、怜惜、歉意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深情，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德拉科牢牢包裹。

德拉科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流逝，被哈利灵活的舌尖卷走，又混入这个吻中，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和生命。

他原本还有些僵硬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喉间溢出细微的呜咽，被动地承受着，然后开始热烈地回应。

这注定是一个血腥的吻，但它又如此真实，撕开了所有伪装，让两颗心赤裸相对。

细密的吻，一下一下，如同雨点般从德拉科被吮吸得恢复了些许血色、甚至更加红肿的唇上移开。

然后流连到他那泛着粉色的、敏感的耳廓，轻轻含住耳垂舔舐，最后烙印在他纤细脆弱的脖颈上，在那里留下一个个暧昧的、带着轻微刺痛的印记。

德拉科被这连绵的、带着强烈占有意味的亲吻弄得有些气息不稳，心跳如擂鼓。

他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埋首在自己颈窝里的那个黑色脑袋，声音因为之前的吻和此刻翻涌的情绪而显得低哑破碎。

“继续……说。” 他需要听完，他想了解哈利心中所有的想法，也需要这剂猛药来彻底治愈他那不安的心。

哈利最后在德拉科的锁骨上方留下一个清晰的、宣告所有权般的吻痕，然后抬起头，翠绿的眼眸在炉火映照下，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充满爱意和复杂情绪的湖水，紧紧锁住德拉科有些迷蒙的双眼。

“好，继续说。”哈利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德拉科靠得更舒服些，自己的手臂依旧牢牢圈着他，仿佛他是唯一能救命的浮木。

“小龙，在我们重生前的上一世，我对你的感情……太复杂了。

那时候，我被名声、被仇恨、被周围人的期望蒙蔽了双眼，固执地以为我们只是死对头，是互相憎恶、立场不同的敌人。但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些混乱的、被他刻意忽略的情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懊悔和困惑。

“……你每一次在我面前，无论是像只被惹恼的雪貂一样愤怒地和我争吵，用尽所有你能想到的刻薄话攻击我。

还是后来……在六年级，你那么苍白憔悴，像随时会碎掉……

甚至，在马尔福庄园，你在我身下……嗯，挣扎哭泣的时候……”

哈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变得更低，几乎像是耳语，“我得承认，我内心确实产生过一些非常混乱、甚至可以说是……糟糕透顶的念头。

不仅仅是愤怒和征服欲，还有一些……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当时可把我自己给吓坏了，我以为自己疯了，或者被你气疯了，才会对你产生那种……强烈的、想要摧毁又想要占有的冲动。”

德拉科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想起了什么，苍白的脸上红晕更深，眼神飘忽了一瞬。

“六年级的时候，”哈利继续，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沉重的愧疚，“你看起来很糟糕，非常憔悴。

我知道，你那个小混蛋肯定是在被迫为伏……伏地魔做事，我知道那很危险，很痛苦。但我也……很担心你。

每次在走廊上看到你，你都像一抹游魂，脸色惨白，眼下乌青，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彻底垮掉，或者……死掉。”

哈利不由得收拢手臂，将德拉科抱得更紧，仿佛要确认他现在是真实而温暖地存在于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