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棺椁缠铃(1/2)

棺椁缠铃

入冬后的甘田镇被一层薄雪裹着,镇东头的荒宅突然传出铜铃的脆响。那声音不是喜庆的热闹,是带着股说不出的凄厉,像有人在雪地里拖着锁链行走,每响一声,荒宅院墙上的积雪就簌簌往下掉,露出墙缝里嵌着的半截白骨。

“是陈家老宅的‘镇魂铃’响了。”镇上的老猎户裹紧棉袄,往荒宅的方向啐了口,“三十年前陈家满门被灭,七口人被钉在棺材里,棺材四角挂着铜铃,说是怕他们化成厉鬼跑出来。”

阿秀踩着薄雪走到荒宅门口,木门上的铜锁早已锈成废铁,锁孔里塞着团发黑的棉絮,凑近了闻,竟有股淡淡的福尔马林味。她刚要推门,红线突然从袖中窜出,缠上门楣上挂着的褪色灯笼,灯笼里没有烛火,只有半截小孩的鞋,鞋底绣着个小小的“陈”字。

“这不是普通的凶宅,”毛小方的剑鞘抵住木门,“里面的阴气重得能结冰,铃铛响不是镇魂,是有人在催它们出来。”

“吱呀——”木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尸臭与铁锈的冷风扑面而来,院里的积雪上印着串奇怪的脚印,不是人的脚掌形状,是四个尖爪印,每个爪印里都嵌着枚铜铃的碎片,踩上去“咯吱”作响,像踩着碎骨头。

正屋的门敞开着,屋里的八仙桌上摆着七口缩小的棺材模型,棺材盖都是打开的,里面躺着用稻草扎的小人,每个小人的脖子上都缠着黑线,线的另一端连在房梁上,房梁挂着串铜铃,风一吹就发出“叮铃”的哀鸣,与老猎户说的镇魂铃声截然不同。

“是‘引魂阵’!”达初从药箱里翻出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指向西厢房的方向,“有人想用稻草人和铜铃,把陈家七口的冤魂从坟里勾出来!”

西厢房的门是从里面锁死的,毛小方的剑劈开锁芯,门后的景象让三人倒吸冷气——墙上钉着七张人皮,皮上用朱砂画着符咒,符咒的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墙缝流到地上,汇成个诡异的符号,而房梁上,吊着口黑漆漆的棺材,棺材板上布满了抓痕,像里面的东西要破棺而出。

“是陈家老太爷的棺材!”阿秀认出棺材上的雕花,与镇上陈家祠堂里的供桌花纹一模一样,“他们把棺材从坟里挖出来了!”

棺材突然剧烈晃动,铜铃的响声陡然变急,墙上的人皮突然鼓起,像是有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阿秀的红线缠上最近的一张人皮,线端探进朱砂符咒的缝隙,竟摸出半块没化完的糯米——是下葬时用来镇邪的,此刻却被符咒逼得发了霉。

“符咒是反的!”毛小方的剑挑开一张人皮,露出底下刻在墙上的血字,“‘以皮为引,以血为食,七日之后,血债血偿’——这不是引魂,是养煞!”

话音未落,棺材盖“砰”地炸开,里面滚出的不是骸骨,是团漆黑的雾气,雾气里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抓向最近的达初。达初将早就准备好的糯米、黑狗血、桃木钉混合成的药粉往雾气里撒,药粉落在手上,发出“滋滋”的响声,手立刻缩回雾中,却在地上留下道道血痕,血痕里浮出七个模糊的人影,正是陈家七口,他们的脖子上都缠着生锈的铁链,铁链末端连着铜铃。

“他们被锁着!”阿秀的红线缠上铁链,线身沾着的血珠滴在链环上,铁链突然发出“当啷”的脆响,其中一个穿旗袍的虚影对着阿秀比划着,手指指向东厢房的方向,那里的窗纸上,映着个举着铃铛的人影。

“是勾魂的人!”小海的斧头劈开东厢房的门,屋里果然站着个穿黑袍的人,手里举着串铜铃,铃铛的响声与房梁上的串铃形成共鸣,震得人耳膜发疼。黑袍人转身的瞬间,阿秀看见他脸上戴着张面具,面具是用骨头做的,眼眶处嵌着两颗黑猫的眼珠,正幽幽地盯着他们。

“是‘阴差’!”老猎户不知何时跟了进来,举着火把的手直发抖,“三十年前就有人见过他,说他专偷刚下葬的尸体,用尸油浸铜铃,能勾人的魂魄!”

黑袍人晃了晃铜铃,西厢房的雾气突然暴涨,陈家七口的虚影被雾气裹着,往黑袍人手里的铃铛飞去,铁链在地上拖出深深的沟痕,印出“救命”两个血字。阿秀的红线突然化作道血墙,挡住雾气的去路,血珠在墙面上炸开,每个血珠都变成小小的太阳,逼得雾气不断后退。

“柳家的血脉……”黑袍人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面具下的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正好用来祭我的‘七煞铃’!”他猛地将铜铃往地上一摔,铃铛碎裂的瞬间,无数只黑虫从铃芯里涌出,织成个巨大的虫网,罩向阿秀的血墙。

毛小方的剑突然燃起金光,他踩着八仙桌腾空跃起,剑锋在虫网中划出七道金痕,每道痕都精准地劈在虫网的节点上,虫网发出“咔嚓”的脆响,裂开无数道缝隙。“这些虫子怕至阳的剑气!”他嘶吼着将剑抛向阿秀,“用你的血激活剑上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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