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夜半梳头声(1/2)

柳家老宅的合欢树刚抽出新芽,甘田镇又起了怪事。镇西头的绣坊夜里总传出梳头声,“吱呀——吱呀——”的,像有人坐在铜镜前,用桃木梳一遍遍刮过长发。绣坊老板娘前几日去收账,回来就变得痴痴傻傻,见人就笑,手里总攥着把断齿的桃木梳,梳齿上缠着几根乌黑的长发,发丝在月光下泛着青光。

“是‘梳头煞’。”毛小方站在绣坊门外,阴阳眼穿透门板,看见堂屋的铜镜里映着个模糊的人影,正背对着门梳头,梳下的头发落在地上,竟慢慢钻进青砖缝里,“这绣坊以前是家胭脂铺,三十年前有个卖花女吊死在镜前,死前还在梳头,说要等情郎回来娶她。”

小海刚要踹门,里面的梳头声突然停了。紧接着,“啪嗒”一声,像是梳子掉在了地上,随后是女人的低笑,柔得像水,却听得人后颈发麻:“公子,来陪我梳梳头好不好?”

阿秀的“守正”剑突然震颤,红线指向铜镜旁的妆奁——那里面锁着团黑雾,黑雾里隐约有张脸,眼角点着桃花妆,正是当年的卖花女。“她的魂魄被镜煞困住了,”阿秀的声音发紧,“梳下的头发是她的怨气所化,缠上谁,谁就会被她勾走魂魄,替她等情郎。”

达初从药箱里翻出个陶罐,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和糯米,“这是‘镇魂香’,点着能让怨魂暂时现形。”他刚要划火折子,绣坊的门突然自己开了,一股脂粉香扑面而来,香得发腻,混着淡淡的霉味。

堂屋的铜镜亮得惊人,照出满室狼藉:绣架上的丝线缠成了乱麻,上面挂着些零碎的布片,布片上绣的鸳鸯都被挖去了眼睛;地上散落着十几把桃木梳,梳齿全断了,断口处沾着暗红的血渍;而那面铜镜里,人影已转过身来,一张惨白的脸,眼睛是两个黑洞,正对着门口的人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尖牙。

“公子,你看我美吗?”女人缓缓站起,身上的绿旗袍爬满了霉斑,裙摆拖在地上,沾着的头发越长越多,像拖着团黑蛇,“我的情郎说,等我梳好头,他就骑着白马来接我……”

小海挥斧劈向铜镜,斧刃刚碰到镜面,就被一股巨力弹开,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绣架,丝线突然活了过来,像无数条细蛇缠上他的胳膊,往皮肉里钻。“这镜子是她的本命法器!”小海嘶吼着运起炼体诀,阳气暴涨,丝线被烫得冒烟,却缠得更紧。

达初迅速点燃镇魂香,青烟袅袅升起,女人的身影在烟里剧烈扭曲,黑洞似的眼睛里滚出两行血泪:“他骗我……他根本没来……”她的头发突然暴涨,像瀑布般砸向达初,发间竟藏着无数根细针,针尖闪着绿光,显然淬了毒。

“用墨斗线!”毛小方的斩妖剑劈出蓝光,斩断袭来的发丝,“她怕至阳之物!”阿秀立刻甩出墨斗线,线身泛着金光,缠住女人的手腕,女人惨叫一声,发丝上的细针纷纷落地,在青砖上蚀出一个个小坑。

铜镜里的人影突然变得狂暴,抓起妆奁就往地上砸,黑雾涌出的瞬间,无数张人脸从雾里探出来,都是些被梳头煞勾走魂魄的镇民,老板娘也在其中,眼神空洞,嘴角挂着痴笑,手里的断梳正往自己头皮上刮,刮出的血混着发丝落在地上,立刻被青砖缝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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