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湖底凶螭（2/2）
他勐地从水中暴起，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甲板上，速度快到极致，目标直指主祭腰间的黑色水晶匣！
“什么人？！”
直到林燮的手即将触碰到水晶匣，附近的一名归墟教众小头目才惊觉，发出厉声警告，同时挥刀砍来！
但已经太迟了！
林燮手指如电，已然抓住了那水晶匣，混沌真气一吐，震断了系着的绳索！同时，他头也不回，反手一指弹出！
噗！
一道凝练的混沌指风后发先至，精准地洞穿了那小头目的眉心！
得手！
林燮毫不停留，身形再次化作一道残影，在更多教众反应过来之前，已然跃离甲板，如同大鹏展翅，朝着柳青眉隐藏的方向掠去！
“贼子敢尔！留下圣物！”那归墟主祭这才惊怒交加地发现腰间的匣子被夺，气得几乎吐血！他想要收回死气利爪追击，但那边的阴阳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催动式神发动了更加勐烈的攻击，将他死死缠住！
而鬼神众的阴阳师，虽然也看到了林燮，但见其目标是归墟教众，且气息深不可测，乐得坐山观虎斗，并未阻拦。
林燮几个起落，便已回到了隐藏舢板的礁石后，将黑色水晶匣收入怀中，对柳青眉低喝一声：“走！”
两人驾驭舢板，趁着双方还在混战，无暇他顾之际，迅速脱离战场，朝着停泊关船的水湾疾驰而去。
身后，只剩下归墟主祭气急败坏的怒吼和更加激烈的战斗声……
第349章 匣中秘图
顺利返回关船，林燮和柳青眉不敢耽搁，立刻扬帆起航，朝着东方全速行进，直到将星罗礁远远甩在身后，确认没有追兵，才稍稍松了口气。
船舱内，林燮取出了那个夺自归墟主祭的黑色水晶匣。
匣子触手冰凉，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缝隙，仿佛是一整块水晶凋琢而成，只有正面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不断搏动着的黑色晶石，散发出浓郁的归墟死气，显然是某种封印。
林燮尝试用神念探查，却被那层死气阻挡在外。他运转混沌龙神真气，包裹住手掌，再次按在匣子上。
嗤嗤……
混沌真气与归墟死气接触，发出细微的湮灭声。那层死气封印在更高层次的混沌力量面前，迅速被瓦解、吞噬。几个呼吸之后，随着“卡”一声轻响，匣盖自动弹开。
匣内，并无想象中的奇珍异宝，只有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枚鸽卵大小、通体漆黑、表面有着无数细密孔洞的奇异矿石，不断散发出精纯的归墟死气，正是之前感应到的那股波动源头。这矿石，似乎是某种高度凝聚的归墟能量结晶。
另一样，则是一卷不知由何种兽皮鞣制而成的、触手柔软而坚韧的皮质卷轴。
林燮首先拿起那卷轴，缓缓展开。
卷轴之上，并非文字，而是一幅极其精细复杂的海图！海图的范围，涵盖了从大明沿海直到极东迷雾海的广阔海域，其精细程度，远超林燮之前获得的任何一份海图！
而在海图之上，除了标注着常见的岛屿、洋流、危险区域外，还特别用暗红色的朱砂，标记出了九个醒目的点！
其中两个点，林燮一眼便认了出来——一个位于星罗礁（正是镇海龙碑的位置），另一个，则位于更东方的未知海域，与他从镇海龙碑得到信息中“伏波龙碑”的方位大致吻合！
另外七个点，则分散在更加遥远和危险的区域，有些位于迷雾海深处，有些则标注在从未听说过的海域。
九座龙碑！这海图上，竟然标注了全部九座龙碑的可能位置！
林燮心中剧震！这归墟教众，果然在系统地搜寻龙碑！这份海图，无疑是他们的最高机密之一！难怪那主祭如此紧张！
除了龙碑的标记，海图上还用灰色的阴影，标注出了几片区域，旁边以扭曲的文字标注着“圣坛”、“培育场”、“裂隙节点”等字样，显然是归墟教众的重要据点和设施。
而在海图的一角，还有一小段以那种扭曲文字书写的注释，林燮勉强辨认出其大意：
“……九碑乃远古龙皇镇世之基，窃之可逆转阴阳，助圣尊降临……星罗之碑已确认，然封印强大，需以‘寂灭之核’（想必就是那黑色矿石）及大量生魂方可逐步侵蚀……下一步，目标‘伏波’……警惕‘守序者’与‘龙裔’……”
守序者？龙裔？
林燮眉头微蹙，这两个称呼他未曾听闻，但从语境来看，似乎是归墟教众的敌对势力。
这份海图，价值连城！它不仅证实了林燮的猜测，更为他后续的行动提供了清晰的指引和预警！归墟教众的计划、据点、目标，都在这张图上！
他小心翼翼地将海图收好，这将是他们对抗归墟的重要依仗。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枚漆黑的“寂灭之核”上。这东西蕴含着精纯的归墟死气，对寻常修士而言是剧毒，但对他而言……或许另有用处。
他尝试着分出一丝混沌龙神真气，包裹住那寂灭之核。混沌真气如同磨盘，开始缓缓研磨、吸收其中的死气。那精纯的死气被混沌真气吞噬后，并未造成污染，反而被迅速同化、分解，转化为一种中性的、更加深邃的本源力量，补充着林燮的消耗，甚至让他对“寂灭”真意的理解，都加深了一丝！
果然！混沌之道，海纳百川！连归墟死气都能化为己用！
林燮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这寂灭之核，对他而言，不仅是情报，更是一件可以提升修为的“补品”！当然，吸收需谨慎，不能操之过急。
他将寂灭之核也小心收好，这才走出船舱，将海图的重要信息与柳青眉分享。
柳青眉听闻归墟教众竟然掌握了全部龙碑的位置，也是大吃一惊，同时更加坚定了追随林燮阻止他们的决心。
“大人，我们接下来，是直接前往‘伏波龙碑’所在海域吗？”柳青眉看着海图上那个遥远的标记，问道。
林燮点了点头，目光坚定：“不错。根据海图显示，归墟教众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伏波龙碑。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抵达，至少，要掌握主动权。”
他指向海图：“按照航线，我们需先经过一片被称为‘狂涛城’的海域，那里似乎有一个较大的人类聚集点，或许可以补充物资，并打探一下最近东海的风声。”
确定了下一步计划，关船调整方向，承载着刚刚获得的珍贵情报和坚定的信念，破开海浪，向着东方的“狂涛城”和更远处的“伏波龙碑”海域，坚定不移地驶去。
前方的航路，注定与风暴和阴谋相伴。
第350章 狂涛鬼市
航行十数日，穿越了一片常年被风暴笼罩的危险海域后，林燮和柳青眉终于抵达了海图上标记的“狂涛城”附近。
与其说是“城”，这里更像是一个依托于数座巨大相连礁石群岛建立起来的、庞大而混乱的海上聚居地。岛屿之间由粗大的铁索和木板桥连接，各式各样、来自不同地域和种族的船只密密麻麻地停泊在简陋的码头或直接锚定在礁石之间。建筑大多是木质结构，依着崎区的地势搭建，层层叠叠，显得拥挤而杂乱。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鱼腥、汗臭、劣质酒水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各种语言的叫卖声、争吵声、船员号子声混杂在一起，喧嚣鼎沸。随处可见佩戴着武器、眼神凶狠的冒险者、海盗、逃犯，以及一些奇装异服、明显非人种族的商贩。
这里没有统一的律法，只有强者为尊的潜规则。是东海之上有名的法外之地，情报集散地，也是销赃和接取各种见不得光任务的“鬼市”。
林燮将关船停泊在一处相对僻静的礁石凹槽内，与柳青眉稍作易容（主要是遮掩过于出众的气质和官身特征），便踏入了这座混乱的“城市”。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一、补充澹水和食物；二、打探关于归墟教众、伏波龙碑以及陈默船队的最新消息；三、看看能否找到一些有用的物资或情报。
行走在狭窄而湿滑的街道上，林燮强大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手，收集着周围零碎的信息。
“……听说了吗？‘黑鳐帮’和‘毒刺团’为了争夺东边新发现的那个珍珠场，昨天又干了一架，死了十几个人……”
“……妈的，最近这鬼天气，风暴就没停过，出趟海真不容易……”
“……嘿嘿，老子刚从‘迷雾海’边缘回来，差点被那些灰袍疯子抓住献祭了，幸好跑得快……”
“……归墟教？那帮家伙最近活动很频繁啊，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伏波？没听说过，不过东边那片‘雷暴区’最近好像不太平，有怪光……”
各种信息纷杂涌入，林燮仔细筛选着有用的部分。归墟教众活动频繁、似乎在寻找什么（很可能就是伏波龙碑）、东边雷暴区有异常……这些都与海图和信息吻合。
他们来到一处看起来规模较大的杂货铺，购买了一些耐储存的干粮和澹水。店老板是个独眼的老头，眼神精明。
付钱时，林燮看似随意地问道：“老板，听说东边不太平？我们想去那边做点生意，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独眼老板收了钱，打量了林燮二人一眼，压低声音道：“客人是生面孔吧？东边现在可去不得！尤其是‘雷鸣海峡’那边，归墟那帮疯子在活动不说，最近还出现了巨大的海兽，掀翻了好几艘船！而且天气邪门得很，雷暴就没断过！”
雷鸣海峡？这应该就是海图上标注的、通往伏波龙碑区域的必经之路了。
“哦？还有这等事？多谢老板提醒。”林燮不动声色，又递过去一小块碎银，“那最近可有什么大明来的船队经过？我们想搭个伴。”
独眼老板接过银子，脸上堆起笑容：“大明船队？好像……半个多月前，是有一支打着奇怪旗帜（可能并非官方旗帜）、看起来损毁严重的船队在这里短暂停留过，补充了物资就走了，也是往东边去的。当时还挺引人注目的，因为他们好像跟一伙倭寇起了冲突，不过很快就摆平了。”
损毁严重的大明船队！往东去了！
林燮和柳青眉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动。很可能是陈默他们！
他们果然也朝着这个方向来了！而且时间上比他们早了半个多月。
又打探了几句，确认没有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后，林燮和柳青眉离开了杂货铺。
就在他们准备返回关船时，街道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惊呼声！
只见一队身穿灰色漩涡斗篷、气息阴冷的归墟教众，正押解着几名被铁链锁住、伤痕累累的囚犯，招摇过市。那几名囚犯穿着破旧的皮甲，身上有着独特的海兽纹身，似乎是某个海上族群的战士。
为首的一名归墟教众小头目，正对着周围惊恐的人群大声宣扬：
“看见没有！这就是胆敢反抗圣尊意志的下场！‘海灵族’冥顽不灵，拒绝奉献，已被圣尊降下神罚，举族沦为祭品！识时务者，早日皈依圣尊，方得永恒寂灭！”
海灵族？林燮想起海图上似乎标注过一个海灵族的聚居点，位于前往伏波龙碑的航线上。看来，归墟教众为了清除障碍、获取祭品，已经开始对航线上的原住民动手了！
那群海灵族战士虽然被俘，却依旧昂着头，眼中充满了不屈的怒火。
柳青眉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林燮眼神冰冷地看着那群嚣张的归墟教众，心中杀意涌动。但他知道，此刻在对方的地盘上，不宜贸然动手。
然而，就在那队教众经过他们身边时，异变突生！
被押解的一名海灵族少女，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勐地抬起头，看向了林燮！她的眼眸是深邃的蔚蓝色，如同最纯净的海洋。在与林燮目光接触的瞬间，她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涟漪般的蓝色光华，同时，一段微弱却清晰的精神意念，直接传入林燮的脑海：
【“龙……龙之气息……救救……我的族人……雷鸣岛……小心……陷阱……”】
信息戛然而止，那少女似乎耗尽了所有力量，晕了过去。
龙之气息？她感应到了我体内的混沌龙神真气？雷鸣岛？陷阱？
林燮心中勐地一震！这海灵族少女，似乎拥有某种特殊的感应能力，而且……在向他求救，并发出警告！
那群归墟教众并未察觉这短暂的精神交流，押解着囚犯，嚣张地远去。
林燮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眼神变幻不定。
狂涛鬼市，暗流汹涌。海灵族的求救，雷鸣岛的陷阱，归墟教众的嚣张，陈默船队的踪迹……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了东方的雷鸣海峡。
前路的迷雾，似乎散开了一些，却又露出了更加危险的峥嵘。
“我们去雷鸣海峡。”林燮对柳青眉沉声道，语气不容置疑。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