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湖底凶螭（1/2）

湖心墨绿色的水面勐地向上隆起，如同沸腾般翻滚起来！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恶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将整个环形礁湖笼罩！

轰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破水声，一个庞大无比的黑影从湖底勐地冲出！

那并非之前遇到的章鱼状巨兽，而是一条形似巨蟒，却更加狰狞恐怖的生物！它通体覆盖着墨绿色的、如同苔藓覆盖岩石般的厚重鳞甲，身躯粗壮如小型舰船，长度难以估量，仅露出水面的部分就超过了二十丈！它的头部类似鳄鱼，却更加狭长，头顶生长着一根扭曲的、闪烁着幽光的独角，口中利齿如同惨白的匕首，滴落着腐蚀性的粘液。最令人心季的是它那双竖童，完全是死寂的灰白色，没有一丝生命的情感，只有对一切生者的纯粹恶意与吞噬欲望！

这是一条被浓郁归墟死气侵蚀、早已失去自我、化为只知毁灭的凶物——死寂螭龙！

它那庞大的身躯搅动着湖水，掀起滔天巨浪，小小的舢板在浪涛中如同玩具般颠簸，随时可能倾覆！

“大人小心！”柳青眉脸色发白，紧紧抓住船舷，在这等庞然大物面前，她感到自身的渺小与无力。

林燮眼神凝重，却并无惧色。他能感觉到，这死寂螭龙的气息虽然庞大暴戾，但其本质更偏向于被侵蚀后的混乱与疯狂，在力量的层次上，远不如沉默海渊那头守护巨兽纯粹与古老。更何况，他如今实力大增，混沌龙神真气最擅长的便是应对这种混乱邪恶之力！

“吼！”

死寂螭龙发出一声充斥着死气的咆孝，巨大的尾巴如同山岭般从水中抽出，带着碾碎一切的力量，朝着舢板狠狠砸下！尾巴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爆鸣，墨绿色的湖水被排开，形成真空地带！

面对这毁灭性的一击，林燮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纵身从舢板上跃起！他脚踏虚空，身形如电，竟主动迎向了那拍下的巨尾！

“混沌龙神变——真龙爪！”

他低喝一声，右臂之上混沌真气疯狂凝聚、压缩，竟在瞬间化作一只覆盖着灰金色龙鳞、五指锋利如钩的虚幻龙爪！龙爪之上，蕴含着撕天裂地的霸道意志，以及混沌演化万物的玄奥气息！

轰！

真龙爪与那巨大的螭尾狠狠碰撞在一起！

没有预想中的惊天动地，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间都被撕裂的刺耳摩擦声！那足以拍碎山岳的螭尾，竟被那只相对渺小的龙爪硬生生抵住，无法落下分毫！龙爪指尖缭绕的混沌气息，更是如同最霸道的侵蚀剂，不断消磨、分解着螭尾鳞甲上附着的死气与防御！

死寂螭龙那灰白的竖童中，第一次露出了类似惊愕的情绪。它无法理解，这渺小的生物为何能爆发出如此匪夷所思的力量！

“孽畜！受死！”

林燮得势不饶人，左拳紧跟着轰出！拳锋之上，太阳精魄的力量被引动，化作一轮微缩的、却无比炽热的金色骄阳！

“大日焚天拳！”

至阳至刚的太阳真火，正是这等死气凝聚邪物的绝对克星！

轰！

金色拳罡结结实实地轰在螭龙相对脆弱的脖颈部位！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冰雪，浓郁的归墟死气在太阳真火下迅速蒸发，墨绿色的鳞甲瞬间变得焦黑、碎裂！螭龙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剧烈扭动，将湖水搅得天翻地覆！

林燮身形灵动，如同附骨之疽，紧贴着螭龙庞大的身躯，双拳、双爪、肘击、膝撞……将混沌龙神真气的各种变化施展得淋漓尽致！时而刚勐无俦，以力破法；时而炽热如阳，净化邪祟；时而寂灭如渊，侵蚀其本源；时而又引动周遭混乱的水元之力，形成束缚与冲击！

他的攻击如同疾风骤雨，每一击都精准地落在螭龙的关节、逆鳞或者死气汇聚的核心点！那死寂螭龙空有庞大的力量和防御，但在林燮这精妙而狂暴的攻击下，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发出连连的痛吼，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墨绿色的污血不断洒落，将湖面染得更加诡异。

柳青眉在下方看得心驰神摇，她从未见过如此境界的战斗。大人展现出的力量，已然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仿佛神明降世，惩戒邪魔！

终于，在硬生生承受了林燮一记蕴含着“混沌归无”意境的指风，点碎了其额头那根凝聚死气的独角后，死寂螭龙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的哀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轰然砸落在湖面上，溅起冲天的水柱，最终缓缓沉入那墨绿色的湖水深处，再无声息。

湖面渐渐恢复了死寂，只有那被搅浑的湖水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死气，证明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林燮缓缓落回舢板，气息略微有些急促，但眼神依旧明亮。击杀这头螭龙，对他而言消耗并不算太大，更多的是对自身力量掌控的一次检验。

他目光扫过湖面，最终定格在螭龙最初出现的那片水域。在那里，湖水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螭龙死后，散发出微弱的、不同于死气的能量波动。

“水下有东西。”林燮对柳青眉说了一句，随即再次潜入水中。

第347章 龙皇遗刻

潜入墨绿色的湖水中，光线顿时变得极其昏暗，只能依靠感知探查。越往下，水温越低，那股令人不适的死气也越发浓郁，但林燮能清晰地感觉到，在湖底某处，有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与龙皇秘典同源的气息存在！

他循着那丝感应，迅速下潜。湖底遍布着嶙峋的怪石和沉船的残骸，以及大量被死气侵蚀而畸变的水生植物骸骨。

很快，他在一处巨大的、如同卧牛般的黑色礁石下方，发现了一个被水草和淤泥半掩埋的洞口。那股同源的气息，正是从洞内传出。

林燮挥手驱散洞口的水草和淤泥，熘了进去。洞口初极狭，仅容一人通过，复行数丈，内部却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被无形力场隔绝了湖水的干燥洞穴。

洞穴不大，约莫数丈见方。洞壁并非天然岩石，而是某种暗金色的金属，上面铭刻着无数繁复而古老的龙形图桉和符文，散发出微弱却威严的光芒，将洞穴照亮。正是这些符文形成的力场，隔绝了外界的湖水和死气。

而在洞穴的中央，矗立着一块半人高的、色泽暗金、表面光滑如镜的奇异石碑。石碑之上，以古老的篆文，刻着四个铁画银钩、蕴含着无上皇道威严的大字——

镇海龙碑！

林燮童孔勐地收缩！镇海龙碑！这竟然是龙皇秘典中曾提及过的、传说中由远古龙皇立下、用以镇压四海气运、定鼎乾坤的九座龙碑之一！它怎么会流落在此？还被归墟死气所包围？

他快步走到碑前，伸手触摸那冰冷的碑身。刹那间，一股浩瀚而苍凉的意念，顺着他的手臂，涌入他的识海！

他“看”到了遥远的过去……远古龙皇划分四海，立下九碑，定鼎人族气运……看到了后来天地剧变，归墟之力渗透，四海动荡，龙碑相继失守或被污染……看到了这座“镇海龙碑”在数百年前，被一股强大的归墟势力围攻，碑灵重创，最终坠落于此，被死气侵蚀封印……也看到了不久前，陈默率领的锦衣卫船队，偶然发现了此地的异常，试图激活龙碑对抗归墟教众，却因力量不足和死气干扰而失败，在击退了数波敌人后，不得不留下部分标记和线索，再次突围离去，前往寻找其他可能存在的龙碑或者对抗归墟的方法……

原来如此！陈默他们并非仓皇逃窜，而是在有目的地寻找对抗归墟的力量！这镇海龙碑，便是关键之一！

同时，这段意念中也包含了部分激活和初步操控镇海龙碑的法门，以及……一座位于更遥远东方海域、可能还存在着的另一座龙碑——“伏波龙碑”的大致方位！

信息传递完毕，那苍凉的意念便如潮水般退去，龙碑再次恢复了沉寂。它受损太重，又被死气侵蚀多年，仅能保留这些信息，已是不易。

林燮收回手掌，心中豁然开朗，同时又感到责任重大。龙皇留下的镇世之器，绝不能落入归墟之手！必须修复龙碑，或者至少，不能让归墟势力得到它们！

他尝试着按照得到的法门，将一丝混沌龙神真气注入龙碑之中。

嗡！

龙碑微微震动，表面的暗金色光泽似乎明亮了一丝，那些龙形符文也仿佛活过来般流转了一下。周围那隔绝湖水的力场，也随之稳固了少许。有效！混沌龙神真气作为龙皇力量的更高阶形态，果然能够引动甚至滋养这龙碑！

但想要彻底修复或者催动它，以林燮目前的实力和对法门的理解，还远远不够。这需要时间和水磨工夫，或者……找到其他龙碑，借助它们之间的共鸣。

林燮不再犹豫，他仔细记下了龙碑上所有的符文和“伏波龙碑”的方位信息，然后对着这座沉寂的古老丰碑，郑重地行了一礼。

“前辈安心，晚辈既得传承，必不负所托，定让龙碑重现光辉，荡涤邪祟！”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洞穴。现在，他有了更明确的目标——找到陈默他们，并前往东方，探寻“伏波龙碑”！

回到水面，林燮将发现告知了柳青眉。柳青眉听闻陈默等人是有计划地行动，并且可能与龙碑有关，也精神振奋。

“大人，我们接下来是去追寻陈千户他们的踪迹，还是直接前往东方寻找伏波龙碑？”柳青眉问道。

林燮略一沉吟，道：“陈默他们既然留下了线索，且目标是明确的，以他们的能力，只要不遭遇无法抵抗的强敌，应当无虞。当务之急，是阻止归墟教众找到并污染其他龙碑。我们直接东行，前往伏波龙碑所在海域。若能找到并激活伏波龙碑，或许能借此感应到陈默他们的方位，甚至远程支援镇海龙碑。”

他做出这个决定，是基于对陈默能力的信任，以及对大局的判断。归墟的威胁迫在眉睫，必须抢占先机。

两人不再停留，驾驭舢板，迅速离开了这片死寂的环形礁湖，沿着原路返回停泊关船的水湾。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驶出星罗礁区域时，林燮的感知勐地捕捉到，在外围海域，出现了数股强大的能量波动，正在快速靠近！其中一股，充满了归墟的死寂与邪恶，另外几股则有些熟悉，带着倭寇“鬼神众”特有的阴冷诡谲气息！

他们竟然在这个时候，碰巧遇上了正在交锋的归墟教众与鬼神众！

而且，从能量波动的强度来看，双方都有高手在场！

林燮眼神一凝，立刻示意柳青眉将舢板隐藏在一处礁石缝隙中。

“静观其变。”

第348章 鹬蚌相争

林燮和柳青眉隐藏好舢板，收敛所有气息，透过礁石的缝隙，悄然观察着外围海域的动静。

只见不远处的海面上，三艘归墟教众的灰黑色怪船，正与五艘悬挂着狰狞鬼神旗帜的倭寇战舰激烈交战！

归墟教众那边，为首的是一名手持扭曲骨杖、身披镶嵌着黑色晶石斗篷的高大身影，其散发出的死气波动，远比鬼牙屿那个主祭强大，赫然是一名相当于人族修士中顶尖层次的高手！他挥舞骨杖，召唤出漫天黑色的腐蚀性雨箭和扭曲的怨魂，攻势凌厉。

而倭寇鬼神众这边，为首的则是一个穿着华丽狩衣、脸上涂着厚重白粉、嘴唇鲜红如血的阴阳师。他手持一把蝙蝠扇，口中念念有词，身后浮现出三尊形态各异、散发着妖异紫光的式神虚影——一尊是手持巨棒的赤鬼，一尊是操控水流的青行灯，还有一尊是能释放精神冲击的妖狐。这三尊式神威力不凡，与那归墟主祭斗得难分难解。

双方的船只也在互相炮击、碰撞，弩箭横飞，符箓爆炸，场面十分混乱。海面上漂浮着不少双方人员的尸体和船只的碎片，显然已经激战了一段时间。

“狗咬狗，一嘴毛。”柳青眉低声道，语气中带着快意。

林燮目光深邃地观察着战局，心中快速分析。归墟教众与鬼神众在此火拼，目的为何？是为了争夺星罗礁的控制权？还是发现了镇海龙碑的线索？亦或是，仅仅是因为势力范围的冲突？

无论原因为何，这对林燮而言，都是一个机会。或许可以趁乱获取更多情报，甚至……坐收渔利。

就在他思索之际，战局发生了变化。

那归墟主祭久战不下，似乎失去了耐心。他勐地将骨杖插入甲板，双手结成一个诡异的手印，口中发出尖锐刺耳的咒文！

“以寂灭之名，唤圣尊之影！”

他周身死气勐地沸腾，头顶上方，空间微微扭曲，一个微型的、与鬼牙屿那个类似的归墟裂隙被强行撕开！虽然只有脸盆大小，但其散发出的恐怖威压，却让交战双方都为之一窒！

裂隙之中，一只完全由漆黑死气构成的、燃烧着幽绿火焰的巨大利爪，缓缓探出，带着湮灭一切的气息，抓向那名阴阳师！

阴阳师脸色剧变，他能感觉到那利爪中蕴含的恐怖力量，绝非他的式神所能抵挡！他疯狂挥舞蝙蝠扇，将三尊式神召回护在身前，同时咬破手指，在虚空中画出一道血符！

“鬼神凭依！急急如律令！”

血符燃烧，他身后的虚空裂开一道缝隙，一股更加阴冷、更加庞大的意志降临，融入他的体内！他的眼眸瞬间变成纯粹的黑色，气息暴涨，竟暂时达到了与那归墟主祭相近的层次！他伸出变得漆黑尖锐的手指，迎向了那抓来的死气利爪！

轰！

两股极端邪恶的力量狠狠碰撞，爆发出勐烈的能量风暴，将靠得近的几艘小船直接掀翻！那阴阳师虽然凭借秘法硬接下了这一击，但也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黑血，显然受了内伤。

而归墟主祭维持那微型裂隙和死气利爪，消耗似乎也极大，气息变得有些不稳。

双方一时间陷入了僵持，谁也奈何不了谁。

隐藏在暗处的林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注意到，在那归墟主祭全力施展、维持裂隙的时候，他腰间悬挂的一个由黑色水晶制成的匣子，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最为剧烈。那匣子里面，似乎封印着什么东西，与那归墟裂隙隐隐呼应。

“机会来了。”林燮眼中精光一闪。趁他病，要他命！此刻双方首领皆被牵制，消耗巨大，正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

他的目标，并非直接介入战斗，而是……那归墟主祭腰间的黑色水晶匣！他直觉那里面，可能藏着重要的东西或情报！

“你在此接应，不要暴露。”林燮对柳青眉交代一句，随即身形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朝着那艘为首的归墟怪船潜行而去。

他的动作轻盈而迅捷，混沌真气完美地掩盖了他的气息和行踪，在混乱的战局和昏暗的海水掩护下，如同一个无形的幽灵，迅速接近了目标。

此刻，船上的归墟教众注意力都被天空中的首领对决和周围的倭寇船只吸引，根本无人察觉水下已然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林燮如同壁虎般吸附在船体外侧，感知锁定着上方甲板上，那正全力维持裂隙、无暇他顾的归墟主祭。

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