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终极谈判（2/2）

“那是一项旨在提升全球生物安全监测能力的前沿探索，目前极不成熟。”陈长生滴水不漏。

“是什么不重要，别人认为它是什么，才重要。”范德比尔特意味深长地说，“我可以让华盛顿和布鲁塞尔相信，那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学术概念。我也可以……引导他们相信，那是更危险的东西。这取决于，陈先生，你是否愿意接受一个新的……游戏规则。”

“什么规则？”

“规则一，‘星火’生态的核心技术平台（nl1、苍穹），其后续重大版本更新及关键应用，在向全球发布前，需经过一个由我方认可的第三方国际机构进行‘安全合规性评估’。”范德比尔特缓缓说出条件，“规则二，停止在‘基因驱动’、‘合成生命’等敏感领域的公开研发和推广。规则三，我方将指定几家欧美公司，作为‘星火’在上述技术领域全球市场的‘优先合作伙伴’。作为回报，清单和调查，可以‘妥善解决’。我们甚至可以支持‘星火’在某些非敏感领域的继续发展。”

这是赤裸裸的要夺走“星火”的技术主导权、发展方向和市场份额！一旦答应，“星火”将彻底沦为“奥丁”控制下的高级代工厂和技术附庸。

陈长生静静地听完，甚至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他放下杯子，目光平静地看向范德比尔特。

“范德比尔特先生，您知道吗？在来之前，我一直在想，像您这样的人物，掌握如此巨大的财富和影响力，您的终极追求是什么？是更多的金钱？显然不是。是权力？或许。但看了您这艘船，这个书房，我忽然觉得，您追求的，或许是一种……绝对的掌控感。掌控商业的潮汐，掌控技术的流向，甚至……掌控对手的命运。您希望一切都按照您设定的剧本运行，任何超出剧本的角色，都要么被抹去，要么被收编。”

范德比尔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但是，”陈长生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种无形的力量，“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东西，是无法被完全掌控的。比如知识的自然流动，比如人类对真理天生的好奇，比如……对生存的共同恐惧。”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直视范德比尔特的双眼：“您认为用清单和调查就能扼杀我们？或许短期内会制造麻烦。但您别忘了，‘星火’的根在中国，在亚洲，在无数渴望用技术改变命运的发展中国家。您认为扭曲‘宙斯盾’的概念就能污名化我们？那您是否想过，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真的出现了一起无法解释的、具有‘非自然特征’的病原体泄漏或恐怖袭击事件，而那时，唯一可能提供关键溯源线索的技术，因为您的污名化和封锁，而无法被国际社会及时、有效地利用……这个历史责任，您，和您所代表的势力，承担得起吗？”

范德比尔特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陈长生的话，戳中了一个更深层次的、超越商业和政治的恐惧——全球生物安全失控的风险。将一项可能用于防范这种终极风险的技术政治化、污名化，短期内或许能打击对手，但从长远看，可能是在玩火。

“至于您提出的规则，”陈长生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很遗憾，我无法接受。‘星火’的灯，既然已经点亮，就会一直亮下去，照亮我们选定的道路。我们不会接受任何外部强加的技术审查，不会放弃对任何有益于人类的科学前沿的探索，更不会将我们的伙伴和未来，交给别人来指定。”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坐在椅中的范德比尔特，一字一句地说道：

“范德比尔特先生，您可以选择继续推动您的清单和调查，用您的一切手段来围剿我们。这是您的权力。但我也必须告诉您，任何针对‘星火’和我们国家的无理打压，都必将遭到最坚决、对等的回应。而在关乎人类共同命运的领域，封锁与污蔑，阻挡不了科学前进的脚步，也消除不了人们对安全与真相的渴求。当潮水退去，最终被留在沙滩上的，不会是探索者，只会是那些试图筑坝拦沙的人。”

“告辞。”

说完，陈长生不再多看对方一眼，转身，带着林凡，径直离开了书房，离开了“静谧号”。

小艇划破湖面的薄暮，驶向岸边。陈长生回望那艘逐渐隐入暮色与雾气中的白色游艇，眼神冰冷。

谈判破裂。但真正的交锋，方才开始。而他手中，除了“伏羲”的光芒，除了“宙斯盾”的威慑，更握有对方无法想象的、来自祖国的坚定支持，以及……时代潮流不可阻挡的大势。

威廉·范德比尔特独自坐在书房里，良久，将杯中早已冰凉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窗外，最后一缕天光消失，湖面一片深蓝，如同不可测的深渊。

他拿起内部保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只说了四个字：

“按计划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