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风声鹤唳，血染荒村（1/2）

潜龙村，那片刻的宁静如同脆弱的琉璃，被突厥死士的马蹄声与呼哨轻易击碎。

“他们进村了！搜！一个不留！”“鬼箭”哲别那冰冷不含一丝人气的命令，如同丧钟般在暮色沉沉的村庄上空回荡。数十名如同恶狼般的突厥死士，立刻分散开来，开始粗暴地挨家挨户搜查，踹门声、村民惊恐的尖叫声、孩童的哭喊声瞬间打破了山谷的寂静。

秦啸岳与残存的十余名亲卫依托陈塾师的小院，构筑起一道脆弱的防线。院墙低矮，根本无法有效据守。

“守住院门！绝不能让他们冲进来！”秦啸岳手持染血长剑，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院外晃动的黑影。他心中怒火滔天，不仅因为自身陷入绝境，更因为这将无辜的潜龙村百姓卷入了这场血腥的杀戮。

然而，突厥死士的目标明确，手段狠辣。他们很快发现秦啸岳等人藏身于此，立刻集中力量，向小院发起了猛攻。

“咻！咻！”箭矢从不同角度射入院内，压制着亲卫们的行动。数名死士悍不畏死地直接翻越矮墙，挥舞弯刀扑杀上来。亲卫们拼死抵抗，刀剑碰撞声、怒吼声、濒死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每一刻都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院中的黄土。

周擎被安置在屋内炕上，脸色乌黑，气息愈发微弱。陈塾师与其孙儿手忙脚乱地用清水擦拭伤口，试图挤出毒血，但那箭毒异常猛烈，非寻常草药可解。周擎偶尔从昏迷中短暂清醒，听到外面的厮杀声，焦急万分，却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爷爷……他们……他们会杀了全村人的……”年轻的孙儿看着窗外晃动的刀光剑影，吓得浑身发抖。

陈塾师苍老的脸上满是悲愤与无奈，他紧紧攥着孙儿的手，喃喃道：“造孽……真是造孽啊……这些天杀的胡虏！”

与此同时，村庄的其他地方，正在上演更加惨绝人寰的一幕。突厥死士为了逼问秦啸岳的下落，或是单纯为了发泄兽性，对毫无反抗之力的村民举起了屠刀。男人的怒吼、女人的哀嚎、孩童的啼哭，与房屋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昔日宁静的潜龙村，顷刻间化为人间地狱。三百余口老少，在这些职业杀戮机器面前，命运可想而知。

秦啸岳在院中听得目眦欲裂，他几次想冲出去救援村民，都被亲卫死死拦住。

“大帅！出去就是送死！我们守在这里，还能多撑一刻！等待援军！”一名满脸是血的亲卫嘶吼道。

援军？秦啸岳心中一片冰凉。此行本是秘密回京，援军从何而来？他此刻心中最大的疑团与寒意，并非来自眼前的突厥死士，而是那个致命的问题——是谁，走漏了风声？

…

长安：密室寒谋与惊心推测

长安城，王相府邸密室。陆昭与王相相对而坐，中间的茶早已冰凉，却无人有心思去碰。

派往千牛卫传令的心腹早已回报，大将军已亲自点齐三百精锐，连夜出城，疾驰而去。但此刻，两人心中的焦虑非但没有减轻，反而随着时间流逝，如同不断收紧的绳索，勒得人喘不过气。

“断魂峪……潜龙村……”王相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重复着陆昭方才通过再次卜筮大致确定的方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突厥死士竟能精准地在京畿要道设伏，甚至能追踪至偏僻村落……他们对我方动向，了如指掌！”

陆昭缓缓睁开微闭的双目，眼中寒光一闪：“秦公秘密回京之事，知情者屈指可数。你，我，为稳定朝局、方便调用部分资源而禀报的太后，以及……太后身边，负责传递消息、拟写懿旨的亲近之人。”

他的话语如同冰锥，刺入王相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从脊椎骨窜上头顶，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国师……你是怀疑……宫中？”王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太后虽非雄主，但毕竟是皇帝生母，代表着皇权的体面与正统。若问题出在宫中，那牵扯之大，后果之严重，不堪设想！

“非是怀疑太后本人，”陆昭语气依旧平静，但内容却石破天惊，“而是她身边之人。别忘了，张永昌招供时曾提及，圣教触角，已深入宫廷。那位能与河北藩镇、与突厥皆有往来的‘老公公’，或许……就在太后身边，甚至，就是负责传递这等机密信息的关键人物！”

这个推测太过骇人听闻！若真如此，意味着帝国最核心的宫廷禁地，早已被敌人的阴影渗透！皇帝（先帝）被谋害，太后被蒙蔽，重臣被暗算……这一切的背后，都隐隐指向那张隐藏在最深处的、属于圣教“他”的巨网！

“砰！”王相再也抑制不住，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盏乱跳，“查！必须彻查！无论涉及到谁，绝不姑息！”他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决绝的光芒。若宫廷都不能信任，这大唐天下，还有何处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