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8 各刀之道与己之道」(1/2)

国枝弘一的大脑一片空白。

物干焯。

这柄仅在传说和画卷中出现的名刀,此刻正被它的主人,那位几近神话的剑豪,正以一种近乎随意的姿态递向自己。

刀身极长,即使纳于鞘中,也散发着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迫感,仿佛凝聚了数百年的时光、无数的赞誉以及腥风血雨。

「と、とんでもない!そんな!これは小次郎様の…伝説の…!しかもこれほどの长さ…私には到底…!」

(万、万万不可!这怎么行!这是小次郎大人的…传说中的…!而且这么长的刀…我怎么可能…!)

国枝弘一的拒绝几乎是出于本能。

惶恐、敬畏、以及一丝对自身能力极限的清醒认知,让他无法想象自己接过这柄刀的场景。

这不仅仅是接受一件武器,更是承接一段历史,一份他自觉远远无法匹配的沉重期许。

更何况,这刀的长度远超现代剑道所用竹刀甚至一般打刀,他连该如何佩戴、如何挥动都毫无头绪。

「佐佐木小次郎」——实则为神渡准借【虚伪】之力化身的存在——静静地看着少年慌乱失措的模样。

那双向来古井无波、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虚妄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

那1%的人性,在此刻微妙地触动了一下。

并非出于同情或赞赏,更像是一个高超的匠人,看到了一块棱角分明、却内蕴奇光的璞玉,产生了那么一丝「看看它能被打磨成何种模样」的纯粹兴趣。

他并没有收回手,也没有因对方的拒绝而不悦,只是保持着那个递出的姿势,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不得不深思的力量:

「持てるかどうかは、使ってみなければ分からん。」

(能否驾驭,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

「この刀は、単なる武器ではない。一つの『理』だ。お前のその心が本物ならば、いつか必ず、お前の手で辉く时が来るだろう。」

(此刀并非仅是武器。它是一种『理』。若你那颗心是真物,终有一日,它必会在你手中绽放光芒。)

「『理』」…

这个词像一枚楔子,敲入了国枝弘一混乱的思绪中。

他怔怔地看着那柄长刀,又看向剑豪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对方的眼神中没有玩笑,没有试探,只有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平静。

仿佛他送出的不是稀世名刀,而是一件迟早该归于其手的寻常物事。

狂跳的心脏渐渐平复了一些,但胸腔中的鼓动却变得更加沉重而有力。

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一种混合着巨大惶恐、难以言喻的荣幸以及微弱却顽强滋生的好奇与向往的情绪,攫住了他。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

「小次郎様…なぜ、私のような未熟者に…?」

(小次郎大人…为什么,要给我这样不成熟的人…?)

「佐佐木小次郎」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将目光投向不远处那断成两截的木刀残骸。

「お前の戦い、少しばかり见た。」

(你的战斗,我看到了一些。)

他缓缓说道:

「流し、返し…その技の片鳞がある。しかし、刀が违う。」

(格挡,反击…有那般技艺的雏形。但是,刀不同。)

国枝弘一心中一动,立刻想起月夜之下,「九条阵师范」所传授的那神乎其神的技艺。

他连忙点头,带着几分汇报般的恭敬说道:

「はい!それは、九条阵师范から伝授されました『不近刃』の奥义です!相手の刃を一切寄せ付けず、流し、返し、あるいは多人を相手とする时はその刃同士を触れ合わせ、争わせる…」

(是的!那是九条阵师范传授于我的『不近刃』奥义!让对手的刀刃无法近身,格挡,反击,或者在面对多人时,引导他们的刀刃相互碰撞、争斗…)

说到自己痴迷的剑道,尤其是这神奇的奥义,他的话语流畅了许多,眼中也重新焕发出光彩。

「ふむ…『不近刃』か。」(哼……不近刃吗。)

「佐佐木小次郎」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个名字和理念略有赞许:

「ならば尚更だ。」(那就更该如此了。)

他再次将物干焯向前递了半分。

「だが、」(但是。)

国枝弘一还是有些犹豫,目光落在超长的刀身上,

「このお刀の长さでは、通常の构えもままならないかと…」

(但是,以这柄刀的长度,恐怕连通常的构势都难以完成…)

闻言,「佐佐木小次郎」终于缓缓收回了递出的刀,将其横置于自己膝上。

这个动作让国枝弘一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却又隐隐有一丝失落。

「刀の长さは、确かに重要だ。」

(刀的长度,确实重要。)

剑豪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物干焯的鞘身,如同抚摸爱侣:

「では、若者よ、问う。己にとって、最もふさわしい刀とは何か?」

(那么,年轻人,我问你。对你而言,最适合的刀是什么?)

「え?」(诶?)

国枝弘一被这个突然的问题问住了。

最适合的刀?

他下意识地就想回答「剑道比赛规定的竹刀」,但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绝非指向那种体育用具。

真刀?

他唯一接触过的「真刀」,大概就是祖父留下的、作为装饰品挂在老家庭院里的那一把毫无实战价值的复制品。

至于真正用于斩切的、活生生的刀剑……

他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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