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5 武士、恶鬼与警官的茶会」(1/2)

……

翌日的东京大学,空气里仿佛依旧残留着昨日那场「友谊赛」带来的沉闷余烬。

往日里洋溢着学术气息与青春活力的校园,今日却多了一份难以言说的压抑。

走在走廊上,偶尔能听到学生们压低声音的议论,言辞间充满了不甘、愤怒,以及一丝无可奈何。

神渡准依旧是那副对周遭漠不关心的模样,缓步穿行于人群之中。

然而,他那双能洞穿表象的眼眸,却不可避免地捕捉到了一些画面:

在通往教学楼的路径旁,剑道部的几名成员正靠在长椅上休息。

有人手臂上缠着显眼的绷带,有人走路时步伐略显蹒跚,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淤青。

他们的眼神不再是往日那般锐利自信,而是掺杂着疲惫、屈辱,以及一股死死压抑着的、不肯熄灭的火苗。

而在他们中间,如同受伤狮王般屹立着的,正是部长国枝弘一。

他的额角贴着一块纱布,左手手腕也进行了简单的固定处理,至于衣服和裤子里面的伤势处理,则不可明见。

但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正用那只好手用力地拍打着一名垂头丧气的部员的肩膀,声音沙哑却坚定:

「…くよくよするな!负けは负けだ!だが、そこで这い上がるかどうかが重要だ!一月後を见据えろ!今の悔しさを、バネに変えろ!」

(……别垂头丧气!输了就是输了!但是,能否从失败中爬起来才最重要!瞄准一个月后!把现在的悔恨,转化成弹簧!)

他的话语没有半分对昨日对手卑鄙手段的控诉,只有对自身「未熟」的苛责和对未来的严苛要求。

他坚持着他的道路,那是一条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要用堂堂正正之姿夺回荣耀的、属于武士的荆棘之路。

神渡准的脚步未有停顿,目光却在那群伤痕累累却目光灼灼的青年身上停留了微不可察的一瞬。

昨日的景象,蓦地重现在脑海。

国枝弘一精炼的剑技,与柴崎那疯狂的暴力。

他在心中冷然评价:

「あの戦いを喩えるなら…まるで、刀を执った武士が、金砕棒を振り回す悪鬼と対峙するが如しだ。」

(若要将那场战斗打个比方…简直就像是一位持刀的武士,在对阵一位手持狼牙棒的恶鬼。)

武士的技巧、心性、骄傲,在纯粹追求破坏与碾压的、毫无章法的野蛮力量面前,显得那般无奈甚至…「美丽而脆弱」。

这种对比,让神渡准那冰冷的心湖中,再次泛起一丝极微弱的涟漪。

那是对某种「秩序」被「混沌」粗暴打破的…不悦?

整整一天,这个念头如同幽魂,偶尔便会在他思考那些更深奥问题的间隙,悄然浮上心头。

放学后,他独自一人走在回「世道」的路上。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街道上车水马龙,喧嚣繁华,却都无法侵入他周身那片无形的寂静领域。

他罕见地、真正地思量着那个问题:

【…手を贷すべきか?】

(…是否要出手相助?)

帮助国枝弘一?

以他之力,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甚至都不算,叫一念之劳更合适些。

一句低语,一个暗示,甚至一丝原罪之力的轻微干涉,都足以轻易扭转那场凡人间争斗的胜负天平。

但那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满足那百分之一人性所带来的、微不足道的「不悦」与「厌烦」?

还是说,仅仅是想看到一个更符合自己「审美」的结果——比如,看到那头「恶鬼」被它最鄙视的「堂堂正正」所击溃?

这并非怜悯,更像是一种…出于某种难以言喻的「偏好」的干预冲动。

他漫无目的地思索着,权衡着这种干预可能带来的、细微的因果扰动,以及…那是否会让他这具日益趋向「人」的容器,产生更多不可控的变化。

就这样,他回到了「世道」那古朴的店门前。

指尖刚触及冰冷的门把,却微微一顿,他感知到店内并非只有水野姐妹的气息。

还有一股熟悉的、带着血腥与硝烟余韵、却又被某种坚定意志强行束缚着的…秩序与混沌交织的味道。

他推开了门。

叮铃~

风铃轻响,店内的情景映入眼帘。

水野姐妹正有些拘谨地坐在一旁,而在他常坐的那张暗红色天鹅绒沙发的对面,另一位无比熟悉的访客正端坐着。

那人坐姿挺拔,带着一种警官特有的端正,却又难以掩饰眉宇间的疲惫与某种深藏的沉重。

正是九条阵警部。

听到开门声,三人同时转头看来。凉子和千鹤立刻站起身:

「准様、お帰りなさいま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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