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堕落之地的资格（2/2）

李观鱼和赵铁柱对视一眼，压下心中的不适，混入人流，从一个较大的洞口进入了城市内部。

城市内部的景象更加光怪陆离。街道宽阔却肮脏不堪，到处是随意倾倒的垃圾和不明污物。两侧的建筑歪歪扭扭，风格迥异，有简陋的石屋，有华丽的、却布满裂痕的晶塔，有不断冒出绿色浓烟的作坊，还有传出疯狂嚎叫与打斗声的酒馆……空气中混杂着劣质酒精、血腥味、香料以及某种迷幻剂的味道。随处可见公开的争斗，败者往往被当场分尸，而周围的路人大多漠不关心，甚至有人趁机抢夺掉落的财物。这里没有律法，只有赤裸裸的弱肉强食。

“新人？看起来挺鲜嫩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一个瘦小、尖嘴猴腮、穿着花花绿绿破烂衣服的“地精”模样的生物凑了过来，搓着手，贼溜溜的眼睛在李观鱼背后的元蚀和赵铁柱的兽骨棍上打转，“需不需要引路的？只要十块……不，五块下品灵玉，包你们找到最便宜的‘蜗居’，还能告诉你们这里的‘规矩’。”

李观鱼冷冷地瞥了它一眼，混沌气息稍稍外放。那地精顿时如坠冰窟，吓得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先找地方住下。”李观鱼低声道。他们需要尽快了解这个城市的规则，并找到救治元蚀的方法。根据兵主印记的微弱感应，以及刚才那地精提到的“规矩”，在这堕落之地，恐怕一切都需要某种“资格”或者“代价”。

他们沿着混乱的街道前行，最终找到了一家看起来相对“正常”一些的客栈——至少门口没有挂着尸体。客栈招牌歪斜，上面用一种扭曲的文字写着“腐烂苹果”，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暂住可以，找死另算。”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更加浓烈的酸臭和汗味混合着酒精气息涌出。大厅内光线昏暗，挤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客人。有的在闷头喝酒，有的在阴影中进行着不可告人的交易，更有甚者，就在大厅角落，几个人正按着一个不断挣扎的、长着翅膀的类人生物，用锈迹斑斑的刀子活生生地切割着它的翅膀，鲜血淋漓，而周围的食客大多熟视无睹，依旧高声谈笑或低声密语。

李观鱼眉头微皱，赵铁柱更是握紧了棍子，胃里一阵翻腾。但他们没有表露过多情绪，径直走到看起来像是柜台的地方。后面站着一个独眼、脸上带着刀疤的人类老者，正漫不经心地擦拭着一个沾满污渍的杯子。

“住店。”李观鱼言简意赅，将几块从癸界获得的、品质最次的下品灵玉放在桌上。这是他之前战斗中顺手收集的，在此地或许能用。

独眼老者抬起眼皮，浑浊的独眼扫过灵玉，又看了看李观鱼三人，尤其在昏迷的元蚀和赵铁柱身上停留片刻，沙哑道：“新人？这点灵玉，只够住最差的柴房一晚。而且……”他指了指元蚀，“快死的人，不能进客房，晦气。要么扔出去，要么加钱，后院有个堆放杂物的棚子。”

赵铁柱闻言怒目而视，就要发作，被李观鱼用眼神制止。

“再加一块。”李观鱼又放下一块稍好点的灵玉，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要一间能住人的房间，安静点的。”

独眼老者看了看那块品质好些的灵玉，又深深看了李观鱼一眼，似乎察觉到他身上那股内敛的危险气息，哼了一声，收起灵玉，扔过来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二楼最里面，204。记住这里的规矩，晚上听到任何动静都别出来，否则死了残了，别怪我没提醒。”说完，他指了指柜台旁一个不起眼的木盒，里面放着一些红色的、材质不明的令牌，“要是怕死，可以买块‘息影令’，挂在门口，或许能保你们一晚平安。十块下品灵玉。”

李观鱼看了一眼那所谓的“息影令”，感受到上面附着着极其微弱、却能混淆低级感知的混乱能量波动，与兵冢入口那红色令牌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效果天差地别。他没有购买，拿起钥匙，示意赵铁柱跟上，径直上了楼。

找到204房间，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房间狭小简陋，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张破桌子，窗户被木板钉死。但至少相对干净，也还算完整。

将元蚀小心放在床上，设下一个简单的预警禁制后，李观鱼和赵铁柱才稍稍松了口气。连续逃亡、激战、穿越，两人都已身心俱疲。

“观鱼哥，这鬼地方……俺感觉比跟古兽厮杀还累。”赵铁柱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李观鱼站在窗边，透过木板的缝隙看向外面混乱、堕落的世界，目光深邃。“这里是我们目前唯一的落脚点。元蚀前辈的情况不能再拖，我们必须尽快弄明白这里的规则，找到获取‘资格’的方法，无论是救治前辈，还是寻找关于‘摇篮’的线索……”他摸了摸腕部的兵主印记，那份感应依旧指向城市深处。

“堕落之地……想要进去，看来光有实力还不够，还需要‘资格’。”李观鱼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这资格是什么，我们都必须拿到手。”

夜色，渐渐笼罩了这座混乱之城，各种危险的声响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属于他们在堕落之地的生存之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