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永夜城与往生塔（1/2）

堕落之地的天空永远是那种令人压抑的昏黄色，几颗血色星辰高悬，投下诡异的光线。李观鱼和赵铁柱带着气息奄奄的元蚀，跟随着腕部兵主印记那微弱却持续的指引，在荒芜死寂的焦黑大地上已经艰难行进了数日。越是靠近那座轮廓模糊的巨城，空气中弥漫的衰败、混乱能量就越发浓郁，对灵力的压制也越强，甚至连神识探查范围都被压缩到不足百丈。唯有李观鱼体内新生的“混沌星殒兵魄”对这种环境似乎有着奇特的适应性，竟能缓慢汲取其中惰性能量粒子转化为自身所需，虽然效率极低，却也让他在此绝地中勉强维持着状态。

终于，在翻过一座由无数巨大骸骨堆积而成的山岭后，那座传说中的城池完全展现在他们眼前。

与其说是城，不如说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由各种扭曲、怪诞建筑拼凑而成的巨大聚集地。城墙并非砖石，而是某种暗沉金属与蠕动的血肉混合物筑成，高达千丈，表面布满巨大的血管状脉络和尖锐骨刺，一些地方还在缓缓渗出暗绿色的粘液。没有常规的城门，只有数个不规则撕裂开的洞口，如同巨兽的伤口，不断吞吐着形形色色、充满戾气的身影。城市上空，笼罩着一层不断变换色彩、扭曲光线的巨大能量护罩，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混乱波动。整座城市都散发着一股庞大、混乱、以及深入骨髓的邪恶气息。

这就是堕落之地的核心，流放者与罪恶的温床——永夜城。

“俺的娘诶……这地方……看着就邪门！”赵铁柱倒吸一口凉气，被眼前这座活物般的巨城所震撼，大地血脉传来本能的排斥与警告。

李观鱼面色凝重，兵主印记对城内的感应越来越清晰，但怀中噬星魔晶却传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悸动与……警惕？他沉声道：“根据兵主印记的指引，以及元蚀前辈昏迷前零碎的信息，想要在永夜城立足，甚至找到关于‘摇篮’或救治方法的线索，我们必须先获得在此地行动的‘资格’。否则，寸步难行。”

所谓“资格”，并非简单的身份证明，而是永夜城弱肉强食法则下的通行证——力量、价值 或者…… 贡品。

两人稍作调息，收敛气息，混入一队刚刚从荒野狩猎归来、满载着奇形怪状兽骸的队伍，从一个较小的洞口进入了永夜城。

城内的景象比外界更加光怪陆离，冲击着他们的认知。街道宽阔却肮脏不堪，地面是由某种类似黑色橡胶的活性物质构成，踩上去略带粘性。两侧的建筑歪歪扭扭，风格迥异到匪夷所思：有由白骨垒砌的塔楼，有不断蠕动、表面睁开无数眼睛的肉瘤状房屋，有散发着浓郁药香却门可罗雀的炼金工坊，更有传出疯狂嚎叫与能量爆炸声的格斗场……空气中混杂着血腥、腐臭、劣质能量药剂以及某种迷幻香料的味道，令人作呕。形形色色的生灵穿梭不息，有人类修士，有浑身覆盖鳞片的异族，有笼罩在阴影中的诡秘存在，更有半机械改造的生命体以及各种奴役的魔兽。彼此之间充满警惕与恶意，争斗随时爆发，败者瞬间会被拖入暗巷，消失无踪。这里没有律法，只有赤裸裸的实力为尊。

李观鱼和赵铁柱带着元蚀，在这混乱之地显得格格不入，立刻引来了无数不怀好意的目光。尤其是李观鱼身上那股内敛却精纯的力量波动，以及元蚀那即便昏迷也散发出的、与堕落气息格格不入的微弱净化韵律，更是如同黑暗中的灯火，吸引着“掠食者”。

“新人？还带着个快死的老家伙？嘿嘿，把身上的东西和这个老家伙留下，滚出内城，饶你们不死。”一个身材高瘦、脸上带着蜈蚣状疤痕、眼神阴鸷的人类修士拦住了去路，他身后跟着几名气息彪悍、明显非善类的同伴。此人修为赫然达到了化灵境中期，在这外城区域已算好手。

李观鱼眼神一寒，正要出手，赵铁柱却抢先一步，大地血脉之力爆发，一脚跺下！“轰！”地面那活性物质猛地凸起，形成一道尖锐石刺，瞬间顶在那疤痕修士胯下，虽未真正伤及，却将其逼得狼狈后退。

“滚开！好狗不挡道！”赵铁柱怒目而视，浑厚的土黄色光晕荡漾开来，显示出不容小觑的实力。

疤痕修士脸色一变，感受到赵铁柱那扎实的化灵境初期修为以及李观鱼身上更危险的气息，眼神闪烁了几下，冷哼一声，带着人悻悻退开，但目光中的贪婪并未减少。永夜城外城，欺软怕硬是常态。

“不能久留，直接去‘资格大厅’。”李观鱼低声道。根据入城时用几块低阶灵玉从一个“地精”模样的向导那里买来的简陋地图（一块记录着精神信息的骨片），所谓的“资格”需要在城市中心区域的“资格大厅”进行认证或获取。

两人一路警惕，避开明显的冲突，朝着城市中心那栋最高大、外形如同一个巨大黑色骷髅头的建筑走去。越是靠近中心，周围的建筑越发规整（相对而言），出现的生灵气息也越发强大，甚至偶尔能感受到化灵境后期乃至巅峰的隐晦波动。

资格大厅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广阔，仿佛运用了空间扩展技术。大厅内嘈杂无比，划分成数个区域：任务发布区、角斗报名区、身份认证区、以及最引人注目的——“生死擂”。

所谓获取“资格”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展示力量。而“生死擂”正是永夜城认可的最快捷径。擂台上正进行着残酷的搏杀，胜者获得败者的一切，并得到相应的“资格”等级。

“观鱼哥，你看那边！”赵铁柱忽然指着身份认证区旁边一块巨大的、不断刷新着信息的暗红色晶石板。上面罗列着各种任务和悬赏，其中一条用醒目血色文字标注的信息吸引了李观鱼的注意：

“紧急征召：探索‘往生塔’外围区域。要求：实力化灵境以上，对蚀魂煞气有较高抗性。报酬：根据探索深度支付灵石、魔核、永夜城贡献点，表现优异者可获得内城居住资格，或兑换一次‘血池疗伤’机会。发布者：暗影商会。”

“血池疗伤！”李观鱼和赵铁柱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希望。元蚀伤势极重，寻常丹药已难起效，这“血池”听起来像是某种拥有强大治愈能力的设施！

“但‘往生塔’……”李观鱼眉头微蹙，他记得元蚀昏迷前提及过，永夜城深处有一座连接着归墟裂隙的禁忌之塔，凶险异常，就连城内强者也轻易不敢靠近。

“管他什么塔，只要有希望救元蚀前辈，俺就去！”赵铁柱攥紧拳头。

“光凭我们两个，贸然接取这种任务，太过危险。”李观鱼相对冷静，“我们需要了解更多信息，并且……需要先获得在此地自由行动的‘基础资格’。”

他的目光投向那喧闹的“生死擂”。擂台规则简单粗暴：连胜三场，可获得“行者”资格，允许在永夜城大部分区域活动；连胜十场，可获得“战兵”资格，享有一定特权；若能完成百人斩……则可直接获得贵族身份，但那是传说。

“铁柱，你护好元蚀前辈，我去打擂。”李观鱼做出决定。这是最快获取资格、打响名气、并可能接触到更高层次信息的方式。

“观鱼哥，小心！”

李观鱼点点头，走向生死擂的报名处。缴纳了一笔不菲的“报名费”（几块得自癸界的稀有矿石）后，他得到了一个数字牌——七十四。

很快，轮到他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