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七分钟,够不够重生?(2/2)

第三分钟,他又写:“审查员划掉‘血’,划掉‘骨’,划掉‘未愈合的伤口’。”

第四分钟,他的手开始抖,钢笔尖在白板上戳出几个洞;

第五分钟,他突然站起来,将白板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三半;

第六分钟,他跪下去,用指甲抠墙面,水泥碎屑簌簌落在手背上;最后一秒,墙面浮现两个血痕斑驳的字:“我在。”

沈巍冲进去时,阿默正盯着自己渗血的指尖笑。

他指了指墙面的“我在”,又指了指自己心口,喉咙里发出模糊的气音——像极了未完成的诗。

林昭昭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白板碎片。

最底下压着半行诗:“当呐喊被缝上嘴\/我用指甲写——”她喉咙发紧,转身从帆布包取出周姨送来的日记。

泛黄的纸页上,周姨的钢笔字力透纸背:“1978年冬,我在课堂上说‘要允许孩子哭’,被批斗三天。他们说‘沉默是金’,可我知道——当一个人连呐喊都学会沉默,他的灵魂已在呼救。”

第七个参与者走出密室时,地下车库的铁门突然被撞开。

李姐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手里抱着一摞文件。

她的珍珠耳坠闪着冷光,像两颗凝固的泪:“林小姐,根据《娱乐行业心理安全规程》第17条,所有非合规倾诉测试需签署《免责协议》。”

她将文件拍在临时搭的桌子上,“否则测试数据无效。”

林昭昭捏着周姨的日记,指节泛白:“你们连沉默都要审批?”

苏糖突然走过来。

她接过李姐递来的笔,笔尖悬在“苏糖”两个字上方。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她没说话,低头在文件上写下一行字:“我的痛苦,不需要被批准。”

然后,她将笔杆轻轻一折,“咔”的一声脆响,断成两截。

阿默第一个动了。

他捡起半块白板,“唰”地撕开面前的协议;小黎跟着笑了,她扯住文件边缘,用力一拉,纸页发出欢快的撕裂声;

第七个参与者是个戴眼镜的男生,他举着撕碎的纸片转了个圈,碎片像雪片般落下来。

沈巍蹲在地上捡碎片时,发现墙缝里塞着个纸团。

展开后是一叠手写诗稿,最上面一首字迹有些歪,像是用非惯用手写的:“你说没人听,可我听见了\/因为我也在等一个不会响的回音。”

深夜的昭心密室,林昭昭坐在工作台前。

她将阿默的诗稿和小黎留下的干绣球花穿成一条项链,银线穿过诗稿边缘的小孔,干花的蓝在暖光下泛着柔雾。

苏糖推开玻璃门进来时,她正对着项链发呆。

“给。”林昭昭起身,替她戴上,“你的痛,小黎的痛,阿默的痛……都在这儿了。”

苏糖指尖抚过诗稿上的字迹,突然笑了:“原来不被看见,也可以被治愈。”

次日清晨,林昭昭的手机在桌面震动。

小舟的加密消息跳出来时,她正往空盒密室的墙缝里塞新的干花。

附件是段排练视频截图——苏糖坐在镜头前,导演组举着提词板,红底白字格外刺眼:“现在哭,三分钟后收。”

她关掉手机,点燃一根炭条。

暖黄的炭火里,她在墙面写下:“真实不是表演,是即使无人鼓掌,也敢独自落幕。”

炭灰落在地面时,墙缝里又一朵干花轻轻滑落,恰好掉在“落幕”两个字中间。

沈巍推开门时,看见她正仰头望着天花板。

那里用细线串着十枚铜纽扣,每枚都刻着不同的名字——是十个“空盒”参与者的真名。

“姐,”他举了举手机,“有十个素人报名了新测试。”

林昭昭转身,眼里有星火在跳:“告诉他们……”她顿了顿,“这次,我们开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