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乘卡离津，车队踏上新征程（2/2）

车驶上一段开阔土路，两边是荒地，枯草贴地趴着。卡车加大油门，扬起一道黄尘，像条蛇似的跟在车屁股后面。

雷淞然掏出别在腰间的酒坛，拧开盖子喝了一口，递给王皓。王皓摇头。他又递给李治良，李治良摆手。最后他自己仰头灌了一大口，抹了把嘴。

“你说北平真能安生？”他问王皓。

“不能。”王皓说，“但地图指的路在那儿。”

“那要是马旭东的人在路上等着呢？”

“那就打过去。”

“要是一路都是日本人埋伏？”

“那就一路打过去。”

雷淞然乐了：“你这叫赶路？我看是送死。”

王皓终于笑了下：“送死也得有人送。”

史策轻拨算盘珠，说：“算盘打了这么多回，头一回不用算能不能活。”

“那算啥？”雷淞然问。

“算该走哪条道。”

她抬起手，指向远处一条岔路。左边通往山口，右边通向铁路线。

王皓顺着她手指看过去，没说话，但眼神定了。

龙傲天从车尾站起来，扶着帆布篷支架，半个身子探出去。他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天津城，只剩一个小灰点。

“我师父说，唱戏的跑江湖，走到哪儿哪儿就是家。”他说，“我现在觉得……咱这也算跑江湖。”

雷淞然笑出声：“你这江湖，带着枪。”

“带着枪才真江湖。”龙傲天挺胸，“我可不是来蹭饭的。”

王皓这时从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看了一眼。是地图，边上烧焦了一角，金凤钗的纹路画在中间。

他看了一会儿，折好塞回去。

风更大了。草席一角被掀起来，拍在李治良腿上。他没动，手还在匣子上。

雷淞然靠回车厢板，嘴里哼起一段梆子调，跑了音，但挺响。

史策抱着算盘，指尖又拨了一下珠子。

王皓闭上眼，像是睡着了，可耳朵一直在动。

卡车继续往前开，轮子碾过碎石，车身摇晃。远处的地平线上，太阳高挂，照着这条通往北平的土路。

车斗里五个人，各坐各的位置，不动，不语，但都醒着。

风把雷淞然的帽子吹歪了，他抬手扶正，顺口说：“你说咱这队伍，缺个名字不？”

没人答。

他又说：“要不叫……护宝队？”

李治良抬头看了他一眼。

王皓睁了下眼。

史策拨了颗算盘珠。

龙傲天咧嘴笑了。

卡车猛地一颠，李治良的手从木匣上滑下来，又立刻按回去。

车轮底下，一段锈铁轨横过土路，被压得陷进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