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乘卡离津,车队踏上新征程(1/2)

雷淞然把酒碗放下,手还抓着坛子没松。他打了个嗝,一股罐头肉混着劣酒的味儿从嘴里冒出来。帐篷里那股热乎劲儿还没散,可外面天已经亮了。

副官掀帘进来,帽子歪着:“师长,车备好了。”

没人动。王皓坐在那儿,烟斗早灭了,手指夹着空壳。史策墨镜压着鼻梁,算盘搁在腿上,珠子没响。李治良靠墙角蹲着,木匣子抱在怀里,眼睛盯着门口,像怕谁突然冲进来抢。

龙傲天第一个站起来,动作有点僵。他昨晚上喝多了,脸还是红的,但站得笔直,肩膀往后收,活像个新兵报到。

“走?”他问。

王皓点点头,把烟斗塞进怀里。这动作一做,其他人也动了。

雷淞然抓起剩下半坛酒往腰带上一别,顺手抄起地上的麻布包。李治良慢慢起身,手没松匣子,弯着腰往外挪。史策最后起身,算盘夹在腋下,一声不吭。

帐篷外太阳刚爬过营房顶,光打在泥地上,照出几道车轮印。一辆六轮军卡停在门口,帆布篷搭了一半,轮胎沾着昨晚的雨泥。驾驶室坐着个兵,叼着烟卷,脚踩踏板晃荡。

杨雨光站在车旁,没穿军装,披件旧呢子大衣,领子磨得起球。他没说话,只抬手递过来两个鼓囊囊的麻布包。

“一包干粮,一包罐头。”他说,“路上吃。”

王皓上前一步,接过包袱,抱在怀里。没谢,只是点头。

雷淞然咧嘴一笑,伸手拍了下杨雨光肩膀:“您这顿饭,我们记一辈子!”

杨雨光哼了一声,没躲也没笑,就看着他们。

李治良最后一个走近卡车。他回头看了眼帐篷,又看军营大门,深吸一口气,两手抱着木匣子,踩上车斗后沿。车厢底铺着草席,还有几个空弹药箱当座位。他坐下来,把匣子放腿上,手搭着。

史策跟着上去,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墨镜没摘。她把算盘放在膝盖上,手指轻轻碰了一下珠子,发出“咔”一声。

雷淞然一屁股坐在另一边,解开头绳,把罐头盒拿出来,用小刀撬开盖子。油汤溅出来一点,落在草席上。

“再来一口?”他递给李治良,“比野菜汤香。”

李治良迟疑一下,接过罐头,咬了一口肉。嚼了几下,嘴角微微往上扯了扯。

王皓最后一个上车。他没坐,背靠车厢板站着,手插进衣兜摸烟斗,又掏出来看了看,没点。他望着远处天津城的方向,楼影模模糊糊,烟囱冒着黑烟。

引擎轰地响起来,震得车厢发颤。司机回头喊:“坐稳了!”

车动了。

一开始慢,碾过营地门口的石子路,颠得人东倒西歪。李治良赶紧一手扶住木匣,一手抓草席边缘。雷淞然哈哈笑,差点把罐头甩出去。

出了营门,路面平了些。卡车加速,风从四面灌进来,吹得衣服啪啪响。路边的树开始往后跑,一栋接一栋的矮房被甩在身后。

天津城在后视镜里一点点变小。城墙、钟楼、工厂烟囱,全都缩成一片灰蒙蒙的轮廓。没人说话。只有风声、引擎声、铁皮车厢的咯吱声。

龙傲天坐在车尾,两条腿悬在外面,鞋尖晃荡。他忽然张嘴,哼了句《三岔口》的调子,没词,就一个腔,拖得老长。

声音被风吹散了。

雷淞然吃完最后一口肉,把罐头盒捏扁,往后一扔。盒子滚了几圈,卡在弹药箱缝里。

“咱们现在是‘通缉犯’吧?”他望着窗外飞逝的田埂,突然说。

王皓靠着车厢,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听见这话,睁开一条缝。

“是‘护宝人’。”

雷淞然扭头看他,咧嘴笑了:“护宝人?听着比通缉犯还危险。”

王皓没再说话,但嘴角动了一下。

史策一直没动。她低头看着算盘,手指慢慢拨了一颗珠子,又一颗。不是在算卦,也不是推演,就是听着那“咔、咔”的响声,混在风里。

她忽然开口:“这回不是逃命,是赶路。”

雷淞然转头看她:“有啥区别?”

“逃命是被人追着跑。”她说,“赶路是自己选的道。”

说完她抬头,对着太阳眯了下眼,又戴上墨镜。

李治良把木匣子从腿上拿下来,放在身边。他没再抱,也没离手,手掌就搭在上面,像守着一块烧热的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