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救援陆家(1/2)

残阳如血,将陆家庄的青瓦白墙染成诡异的绛紫色。

我站在新购置的绸缎庄二楼,望着伙计们往来搬运账本。

陆展元夫妇离世后,这偌大的陆家庄就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危楼,而陆立鼎不过是个勉强扶住梁柱的看门人。

他虽靠着兄长的关系,在大理段氏处学了几手粗浅剑法,可在李莫愁那等手持赤练神掌、袖藏冰魄银针的超一流高手面前,不过是蝼蚁撼树。

更要命的是,陆展元当年处理感情纠葛时堪称愚蠢至极——既放不下温柔似水的何沅君,又断不干净与李莫愁的情丝,一纸婚书彻底激怒了这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

李莫愁化身江湖厉鬼的这些年,血洗的门派、屠戮的无辜早已数不胜数。

她每杀一人,都像是在陆家庄的牌匾上刻下一道新痕。

那十年之约看似是悬在陆家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实则是李莫愁精心编织的死亡倒计时。

陆展元终究没能熬过这份煎熬,在恐惧中郁郁而终。

何沅君情深义重,竟也追随而去,只留下陆立鼎独自面对这烂摊子。

陆立鼎不甘心做第二个兄长。

和我结交一段时间,他发现我有意广置田宅的想法,在一个雨夜,他带着半醉的酒意来找我说话。

书房内,烛火将他苍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先生可知?陆家庄的良田足足五十万亩,可守着金山银山又如何?

他抓起案头的茶盏一饮而尽。

我愿变卖家业远走海外,只求能换条活路。

彼时我刚在嘉兴站稳脚跟,经营的书局虽能维持生计,却远谈不上富足。

望着陆立鼎递来的地契,我心中暗叹:这哪里是生意,分明是陆家最后的救命稻草。

经过半月讨价还价,最终以六百万贯铜钱成交三十万亩良田——这笔钱若是寻常商贾,砸锅卖铁也凑不出。

好在我向来有劫富济贫雅好,那些贪官污吏、为富不仁者的金银,倒成了这次交易的底气。

交割那日,陆立鼎对着祖宅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原本,陆家是嘉兴第一世家大族。

现在不是了。

我,至少现在,已经算是嘉兴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自打有了这三十万亩田地,我的第二座,第三座庄园,又开始动工了。

当然,收获这么多,我也明白,至少这次,我是不能看陆立鼎一家在我面前被赤练仙子杀干净的。

夜幕降临,嘉兴城亮起万家灯火。

我虽入手三十万亩良田。

但我感觉,还不太够。

暮春的晨雾还未散尽,我站在陆家庄最高的望楼之上,目力所及之处,三十万亩良田如黄绿相间的锦缎铺展在江南水乡。

可我的目光却越过阡陌纵横,投向西南方向那片终年云雾缭绕的山峦——那里,藏着陆家真正的命脉。

东家,陆家的茶商今早又来催款了。

鲁有手捧着账簿的手指微微发颤,墨迹未干的纸张上。

陆阳白茶四字被红笔重重圈起。

我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茶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茶刀——那是用百年老茶树的枝桠所制,纹理间还残留着岁月沉淀的茶香。

陆阳白茶的名头,在大宋可谓如雷贯耳。

陆家先祖偶然在云雾深处发现野生白茶树,悉心培育三十载方成规模。

如今茶园里每一株茶树都有三十年树龄,枝叶间凝结的白毫,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更妙的是此地独特的气候,晨雾滋养、夜露浸润,炒出的茶叶泡在青瓷盏中,茶汤清冽如寒潭,入口却带着丝丝蜜韵,饮毕回甘悠长,连皇宫里的娘娘们都视若珍宝。

这片茶庄,才是陆立鼎最舍不得的东西。

我将茶刀收入鞘中,金属碰撞声惊醒了檐下栖息的麻雀。

陆立鼎变卖田产时,唯独对茶庄三缄其口。

确实。

陆家能在江南屹立百年不倒,靠的不是良田千顷,而是这独一份的制茶工艺。

从采茶时节的雨前三天为佳,到炒制时手不离茶,茶不离锅的独门技法,每一步都凝结着陆家几代人的心血。

一旦陆家被灭。

这片茶庄失去管理,或是因战乱荒废,说不得今后就要绝了。

风掠过望楼的飞檐,带来若有若无的茶香。

我解下披风抛给身后的穆念慈,她接过衣衫时,腰间宝剑与我的茶刀同时轻鸣。

既然决定帮把手,那就走吧。

我望向茶林方向,那里隐约传来山风拂过茶树的沙沙声。

李莫愁想要陆家庄的命,而我们,要保住这片茶香。

穆念慈将披风系好,红衣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需不需要通知小丐帮?

不必。

我握紧腰间茶刀,转身走下望楼。

有些东西,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心。这片茶园,我要它继续茶香百年。

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回荡,远处的茶林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未干的水墨。

一场关乎茶香与生死的较量,即将在这片山水间展开。

南宋王朝偏安一隅,朝堂之上主和派与主战派纷争不断,对外无力收复中原,对内财政亏空、赋税繁重。

临安城的歌舞升平掩盖不住底层百姓的困苦,在这羸弱的国势之下,广袤乡间俨然成为了江洋大盗与土匪恶棍滋生的温床。

当人们说起梁山好汉替天行道的传奇,殊不知这背后藏着无数人杀人放火受招安的畸形梦想——在那个动荡的年代,落草为寇似乎成了一条通往的捷径,只要闹得足够大,便能得到朝廷的关注,摇身一变成为官身。

当年,岳飞率领岳家军厉兵秣马,一心北伐收复失地。

可就在大军即将挥师北上之际,盘踞在洞庭湖的杨幺匪帮却成了心腹大患。

杨幺打着的旗号,实则干着劫掠百姓、截断粮道的勾当。

岳家军北伐的粮草物资,屡屡被这群打着替天行道幌子的土匪洗劫。

为了保证北伐大计,岳飞不得不暂时调转枪头,亲自率军剿灭杨幺匪帮。

连精忠报国、治军严明的岳家军都要为匪患头疼,寻常百姓与民间富户的处境,更是可想而知。

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江南的陆家庄宛如一座奢华的孤岛。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园林景致巧夺天工,府中奴仆如云,珍馐美馔不绝。

这份奢华足以证明陆家财力雄厚,可这份财富在豺狼环伺的世道里,反而成了引人觊觎的肥肉。

三不五时,便有强人前来骚扰,或索要财物,或意图强占。

若是求助官军,不仅耗时耗力,且官军未必能及时赶到。

即便成功剿灭土匪,结下的仇怨也可能招致更疯狂的报复。

若未能将土匪一网打尽,今后的骚扰只会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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