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图书馆外的失意(2/2)
他甩了甩手腕,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满是不屑:“你谁啊?想英雄救美?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街口的三个痞子也围了过来,五个人把我和冉秋叶堵在中间,气势汹汹。
我把冉秋叶往身后拉了拉,让她躲在我旁边,自己则迎着那几个痞子的目光:“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要么现在走,要么我报警。”
或许是我的语气太过笃定,或许是“报警”两个字戳中了他们的软肋,几个痞子对视一眼,脸上的嚣张弱了几分。
高个痞子啐了一口,放了句狠话:“小子,你给我们等着!”说完,带着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直到那几个身影消失在巷口,我才松了口气,转身看向冉秋叶:“你没事吧?”
她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带着几分复杂,落在我脸上时,没有预想中的感激,反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抵触。
“我没事,谢谢你。”
她的声音很轻,说完便低下头,伸手去扶自行车。
“我该回去了。”
我看着她略显疏离的模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明明是帮了她,却像是被筑起了一道墙。
我知道自己长得普通,甚至算不上好看——眼睛不大,鼻梁也不够挺拔,站在人群里,就像一粒不起眼的沙子。
以前朋友总开玩笑,说我这长相,就算做了好事,也难给人留下“英雄”的印象。
此刻看着冉秋叶的反应,我忽然觉得,长得不帅,有时候是真的吃亏,连善意都容易被误解成别有用心。
“你家在哪?要不要我送你到路口?”
我还是忍不住开口,担心那些痞子会折返。
冉秋叶却摇了摇头,推着自行车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不用了,我家就在前面,很安全。”
她顿了顿,又说了一句“谢谢”,语气比刚才更淡,像是在刻意划清界限。
说完,她便推着自行车,快步走进了旁边的小巷,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只留下一阵轻微的车铃声,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我站在原地,看着帆布包里露出的书脊,那本菜谱的封皮还带着温度,可心里却莫名泛起一丝凉意。
晚风从巷口吹过,带着老城区特有的烟火气,我低头笑了笑,自嘲地摇了摇头。
或许,有些善意,本就不需要回应,就像我喜欢图书馆,从来不是为了得到谁的认可,只是单纯地贪恋那份能让心安静下来的力量。
只是那一天,走出老巷时,我总觉得,图书馆外的风,比往常更凉了些。
暮色像一层薄纱,缓缓笼罩住京城的胡同。
我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几本书,脚步有些沉。
下午在图书馆外面对冉秋叶冰冷的疏离,满心的失意像黏在衣服上的尘土,甩都甩不掉。
可刚走到自家院门口,那点低落情绪就被院里的热闹冲散了大半——我家那扇新装没多久的铁门前,竟围着两抹熟悉的身影。
走近了才看清,陈雪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蓝色连衣裙,裙摆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轻轻晃动,手里还拎着个印着碎花的布包。
何雨水则扎着麻花辫,笑得眉眼弯弯,正和陈雪茹聊得热络。
听见脚步声,两人同时转过头,陈雪茹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熟稔的爽朗:“哟,回来了?可算把你等着了。”
何雨水也凑过来,语气轻快:“哥,雪茹姐下午就来了,说找你有事,看你没回,就跟我在院里聊了会儿天。”
我点点头,掏出钥匙打开铁门,侧身让她们进去,一边走一边琢磨着晚饭的事:“你们坐着歇会儿,我去厨房看看,晚上就在家吃吧,正好家里还有新鲜的菜。”
说着就要往厨房走,手腕却被陈雪茹一把拉住了。
她微微皱眉,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别忙了,天天自己开火做饭,不累吗?”
不等我开口,她又笑着补充。
“今天听雨水说你最近总往图书馆跑,肯定也没少费脑子,正好我知道附近新开了家鲁菜馆,味道据说很不错,咱们今天就别在家折腾了,出去吃顿好的,也让你松松劲。”
我愣了一下,还想推辞,何雨水已经在旁边拍着手附和:“好啊好啊!哥,雪茹姐说得对,你也该歇歇了,出去吃多省心。”
她那双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对“下馆子”这事格外乐意。
陈雪茹见何雨水应和,拉着我的手更用力了些,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你看雨水都同意了,别犹豫了,走!”
说着就拽着我往外走,何雨水笑眯眯地跟在后面,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出了院门。
刚走到大院的主干道上,就感觉到几道不自在的目光落在身上。
胡同里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线下,能看到不少人家的窗户缝里透着人影,还有几个人干脆站在自家门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们,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什么。
“你看傻柱,天天不是在家做好吃的,就是出去下馆子,日子过得真滋润,谁让人家是轧钢厂食堂的厨子呢,有这口福。”
一个糙嗓门的男人声音传来,带着几分酸溜溜的意味。
紧接着,就有女人的声音接话,语气里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吃好的喝好的也就算了,你看他身边那女的,是陈雪茹吧?听说在西单开服装店的,长得那叫一个俏,性子也活泛,怎么就跟傻柱走这么近?这不是倒贴吗,真是骚到骨子里了!”
这些话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我们耳朵里。
何雨水皱了皱眉,想回头说几句,却被陈雪茹用眼神拦住了。
陈雪茹像是没听见那些闲言碎语,反而故意往我身边靠了靠,笑着跟何雨水说:“那家鲁菜馆的九转大肠做得特别地道,一会儿你们可得多尝尝。”
我心里清楚,大院里这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他们嘴上说得难听,可真要让他们上前,没一个敢的。
毕竟陈雪茹在胡同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我在轧钢厂食堂虽说只是个厨子,但论力气和人脉,也不是谁都能随便招惹的。
那些抱怨和嫉妒,不过是他们憋在心里的气话,除了让自己不痛快,半点用也没有。